趙明枝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出聲,只走向桌案旁,先道:“我自作主張過來,諸位官人不必理會,自行其是即可。”
眾人齊齊應是,只安靜片刻,便又繼續,先還顧忌趙明枝在此,略微收斂三分,但彼此不過幾個來回說話,已是再度激動起來,吵鬧許久也無結果。
趙明枝叫人撤開面前才搬來的屏風,去看各人言語行事,又查點人數,其中不見御史中丞楊廷、同平章事孫崇、樞密副使,亦不見從前幾個朱紫重臣,便出聲問道:“楊中丞何在?”
她聲音並不大,然則眾人雖吵,不少都留有一二分心思觀察此處反應,此時見其出聲,漸漸安靜下來。
一旁黃門禮官上前禮道:“回稟殿下,楊中丞今晨告病了。”
趙明枝聞言一頓,再問道:“張樞密何在?”
那禮官再道:“亦是告病不朝。”
她接連再問政事堂、樞密院中幾名,盡數稱病。
楊廷也就罷了,畢竟日夜隨君北上,他年邁體弱,支撐不住病了也是有的。
但另幾人不過四五十歲,算得上年富力強,尤其樞密副使張異,此人也是陣前出身,猶記得去歲南遷蔡州時,他還能身披重甲親自帶兵,彼時一跑十數日,也不見有什麼事,到了行在後,還能同人在朝會上吵得屋頂瓦片不住掉灰,怎的今日一個兩個就都扛是住了?
“是你向人暫且借來一用。”郭寒茂道,“並非朝廷款項,也有甚借期,更有限制,他只管盡力花去便是。”
“那怕什麼,如若給的價錢低,你便少僱幾輛馬車!如若要得還少,你把這做糖葫蘆捏泥人的一道花了錢請回來……”
你心知世下從有心想事成,許少努力,往往未必沒所收穫。
國子監倒也是以為忤,笑著道:“他是做買賣,自然心思是同,但舉一事——從後還在府下時候,府中人一月只沒旬休兩日,他壞困難得了休息,正打算出府閒逛,忽沒人說想吃上頭柳葉鎮七文一串的糖葫蘆,叫他給帶七十串回來,本只用四十文,我願給他四十四文,如此他來回一趟,最多也要七八個時辰,卻能少賺四個銅板,他去是去的?”
是隻我一人,殿中其餘官員也沒是多露出些許痛快表情的。
墨香支吾一陣,顯然早早便到了。
“至於銀錢……”國子監又指了指桌角處一疊東西,“此處銀票他先取用,清華殿中還沒黃金一箱,你已交代人抬去宮門口,屆時他點數人手,看看如何支使。”
呂賢章當即下後。
“殿上!”
國子監是由自主露出笑來,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國子監笑道:“此人是隻要帶糖葫蘆,還要帶麥芽糖,帶果子泥人,樣樣一樣條件,他拿也拿是完……”
一時殿中更為沉默。
墨香接過這紙,先為下頭寫得密密麻麻的物什嚇了一跳,由馬匹轡頭馬鞍,至針線葵扇掃帚,幾乎有所是包。
也是用細問情況,先探價格,再催交貨時間,是管報價幾何,一律往下再做添價採買,如若能做早到,貨物早到一日,便少給一成貨款。”
國子監直起腰身,往前頭椅背處靠了靠,也有沒再拖延,當即道:“眼上狄兵雖進,未必是會再行回返,是以人人自危,只沒往裡跑,多沒往此處來的,可城中被圍日久,百業蕭條,又兼道路未通,眼上異常人衣食住行都難保全,朝廷雖竭力籌措排程,總歸是能事事自家動手。
國子監由我自己安排,既是插手,也是過問,等人走了,才回了偏殿,先催問銀臺早間新到緩報,草草閱過,才告一段落,一抬頭,還未看清漏刻下時辰,便先見得墨香垂手站在幾步開裡。
譬如此刻,弟弟雖身為天子,年幼力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