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訓練,訓練好一撥就送走一撥。如此一來,既保證部隊士兵的質量,又可以不耽誤入川。”
孫元起有些疑惑:“這不就是添油戰術嗎?添油戰術不是兵家大忌麼?”
“嗯?”趙景行沒聽懂。
孫元起瞪眼望著趙景行,深深懷疑他在陸軍士官學校那幾年是不是天天沉湎於日本的花街柳巷:“所謂添油戰術,就是使用小股部隊逐次攻擊,好比是給油燈添油,一次不夠、再加點,還不夠、再加點。次次不夠,次次新增,最終只是無謂的損失兵力。”
嚴格地說,添油戰術並不是軍事術語,趙景行不知道很正常。孫元起也不知從哪裡道聽途說知道了這個名詞,還以為是行話,很得瑟地用了出來,結果遭遇了冷場。所以說,當老師不怕學生全知道,也不怕學生一點都不知道,最怕是一知半解。這種學生一聽就懂、一看就會、一做就錯,教都沒法教。
好在“添油戰術”這個理論並不深奧,趙景行聽過解釋就已經明白:“如果在戰爭爆發初期,指揮官對敵情掌握不足或錯誤判讀戰略態勢,導致在第一波次戰鬥中投入的兵力不足以達成戰略戰術目的,同時又遭遇到敵人猛烈反擊而蒙受巨大損失並且難以撤離戰場。指揮官因為急於達成戰爭目標而在預備力量沒有充分集結和有效整合之前就投入戰場,導致出現與第一波次進攻相同的結果。這種添油戰術確實是兵家大忌。但對此次入川來說,添油戰術卻不失為一條絕妙好計!”…;
“哦?”
趙景行分析道:“詩人李白在《蜀道難》中說過,‘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劍閣崢嶸而崔嵬,一夫當關,萬夫莫開’,足見入川道路狹窄險峻、迂迴曲折。由於這種地形限制,即便我們有千軍萬馬,也不能一次性展開。現在四川一片混戰,如果我們大軍壓境,亂黨在恐懼之下可能會抱成一團,事先佔據入川的重要關隘,我們只能被迫使用‘添油戰術’,將大部隊分解成小單位,逐一投入戰場,確實會造成重大損失。但如果我們在西進過程中就使用‘添油戰術’,每次只有三五百人,示敵以弱,亂黨就會麻痺大意,對我們放鬆警惕。只要我們這些人佔據入川隘口,便可以把各小隊集結起來猛撲成都平原,大事可成!”
孫元起仔細想想,覺得趙景行說的也在理,便點點頭:“那你們就辛苦一下?”
趙景行“啪”敬了個軍禮:“是!我四十四混成協將派先期抵達洛陽的第87標第1營、馬兵第44營,在副協統蔣志清帶領下先期西進,請大人下令!”
孫元起道:“那好,我現在就用學務大臣、暫署四川總督的名義給你們寫份路條。”
片刻之後,趙景行、楊度拿著蓋有關防大印尚未乾透的路條走出書房,兩人相對會心一笑。楊度低聲問道:“行止,此次西進你們能派多少人?”
趙景行回答道:“既然大人命我們派兩個營,我們自然要凜遵命令派足兩個營。一個步兵營滿編是550人,一個騎兵營滿編是220人,再加上隨軍前進的協部130人,總計900人。”
楊度搖搖扇子:“先頭部隊小一千人,應該足以嚇西安城那幫哥老會了!那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趙景行面容一整:“軍情緊急,哪容片刻耽擱?虎公,趙某失陪了!”說罷大步向院外走去。
三個小時後,馬兵第44營的先頭部隊出洛陽城,向潼關方向打馬飛馳。
二六六、並蒂芙蓉本自雙(上)
隨後的一個星期裡,第四十四混成協近2000名士兵分成三批,像浪潮似的一波一波湧進陝西,直逼西安。突如其來的軍隊如同一貼清心敗火的清涼散,讓蠢蠢欲動的哥老會、同盟會迅速冷靜下來。毫無疑問,在第四十四混成協士兵沒離開西安之前,倉促舉行起義是非常不明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