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財大氣粗的浙江興業銀行,還是萌芽之中的南通勸業銀行和鹽業銀行,歸根結底只是地方銀行,容易受國家金融政策的影響。一旦發生儲戶擠兌,就是銀行覆滅之時。而此次華熙銀行如能獲得貨幣發行權,就相當於擁有中央銀行的權力,根本不用擔心發生擠兌之事,大不了開動印鈔機狂印鈔票就是,銀幣不行就紙幣,一元面額不行就十元、百元面額。浙江興業銀行、南通勸業銀行、鹽業銀行想和華熙銀行拉上關係,無非就是想找一個大靠山。所謂“襄助”“感謝”,說白了就是利益交換、好處均沾。
孫元起點頭道:“理應如此!”
張謇、湯壽潛頓時喜笑顏開:“那就希望華熙銀行早日得償所願,獲得貨幣發行權!”
說話間,轎車已經抵達國務院門口。孫元起透過車窗,正好看見內務總長趙秉鈞從馬車上下來,心裡不禁“咯噔”一聲:為什麼趙秉鈞突然出現?難道是特地來參加國務會議?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啊!(未完待續。)
三四八、誰知偽言巧似簧
自從國務院成立那天鬧得不歡而散之後,趙秉鈞便一直沒有出席國務會議,也不執行內閣的決議,有事直接向袁世凱請示,全然不把唐紹儀這個總理放在眼裡。內務部似乎也變成直接隸屬大總統府的一個部門,和內閣再無半點瓜葛。
孫元起、張謇、湯壽潛等下車之後,朝趙秉鈞拱了拱手:“智庵總長,今天來得好早!”雖然眾人暌違已久,說話卻好像昨天還坐在一塊兒吃飯聊天似的。
趙秉鈞也抱拳作禮:“季直兄、蟄先兄、百熙老弟,你們也來得不遲啊!喲,你們這座駕可真不錯,之前趙某在大總統府上見過一輛一模一樣的,大公子開過。別看它個頭小,跑起來可真是風馳電掣,比趙某的馬車強多了!”
孫元起笑道:“轎車雖然速度快,不過論排場、論氣勢,畢竟不如馬車。就拿智庵總長的馬車來說,車廂內寬敞通透,鋪設錦茵,想坐就坐,想躺就躺,夏天可以放冰塊,冬天可以放火爐,舒適自在。前有持槍開道的兵士,後有環護警戒的侍衛,車轅上還有衣冠楚楚的車伕。這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煊赫!說句不見外的話,坐這種馬車,才是內閣總長應有的格局。”
趙秉鈞似笑非笑道:“既然百熙老弟如此看重趙某的馬車,正好趙某也對百熙老弟的轎車歆羨不已,不如咱倆換換?”
孫元起乘坐的這款轎車在美國市場售價不過1000美元,比福特t型車的850美元略貴。但絕對貴得物有所值。即便如此,摺合成銀元,再加上關稅、運費什麼的。也不過才四五千塊孫大頭。而趙秉鈞的馬車鑲金嵌玉珠光寶氣,不說總體價值如何,也不說黃花梨車轅、紫檀木車身以及拉車的寶馬名駒,就是把上面的飾物拆下來單買,估計都不止四五千塊錢。
雖然知道趙秉鈞只是隨口說說,孫元起還是婉拒道:“智庵總長的馬車一看就不是凡物,如果真要交換。在下自然千願萬願。但古有明訓,所謂‘鳧脛雖短,續之則憂;鶴脛雖長。斷之則悲’,只怕在下的轎車智庵總長未必真的喜愛,就算智庵總長真的喜愛,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找不著人專門打理。最終只能當作奇物拿來賞玩。
“而智庵總長的馬車氣象非凡。要想與之相襯,至少也得二三十名兵士拱衛四周。偏偏這幾日駐守經世大學的第四十七混成協撤回山西大同、朔平一帶,實在沒有那麼多人撐場面。而且在下要經常往返經世大學與京城之間,這馬車太慢,難免耽誤時間。所以在下只有敬謝不敏了!”
趙秉鈞哈哈大笑:“看看,百熙老弟還是捨不得吧?”
孫元起道:“不是捨得捨不得的問題,而是在下敝帚自珍,又不想讓智庵總長吃虧。這才謝絕你的好意。”
趙秉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