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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絕望的體驗,我想最好只存在於夢中。

那個將我夾在山間的道者卻哼笑一聲,“賢王不知天數。這殷郊違逆天命,怎能逃脫?大王已經盡過君臣之禮,不可再逆天行事!”

我徹底糊塗了,這天數是指什麼,這君臣禮節又是什麼,為何還說是逆天,而我被壓在山中,又哪裡能逃。趁他們爭論之時,我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看這些人。

道者——體態微胖,通體灰道袍,著紅霓袖、束寶石帶,穿得很有仙風,但看我的眼神頗為不屑。

帥者——白鬚甚長,為七八十歲老者。著通體白甲冑,獸吞肩,襯金絲袖大紅袍,戴紫絨披風,頗為威武,不過,卻從未正視我一眼。

王者——文質彬彬,三十歲上下,黃衣紫襯,隱約露出護心甲,龍紋之內,似乎有個似“田”非“田”的字。他倒是一直在看我。

顯然道帥二人並不打算說服這位年輕的王侯,這位老帥甚至甚至有了動怒。圍觀計程車兵也越聚越多,不知何人鼓動之下,竟然用仍沾著血跡的兵器有節奏的撞擊著地面,震得我無法聽清他們的言語。

忽然間,鼓譟更大了,年輕的王侯面向了我,撮起一撮土,合十為香,口中唸唸有詞,又拜了一拜,並在兵士們擁簇之下迅速離去。還沒等我轉過神來,騎著鶴的道者們瞬間揚起沙塵起飛,天空再次滾動起了烏雲與雷電,迴旋的塵暴中穿透著一個恐懼的聲響——是那個道者的。

“傳~~廣成子~~推~~犁~~~上~~山~~~!”

耳膜被刺的劇痛,我並沒聽清這是怎麼回事。眼前景象立時讓我的明白,這灰衣道者舉手一招,轟的,一座巨大的器物從空中落下,鋒刃直插地下,土石像薄紙似得撕裂。白衣元帥的巨人連忙隨從上前,扶住把手。

這分明是在鄉間見過的犁鋤,卻是如此巨大,犁掉我這鮮活的生命,怎麼會有如此殘忍的刑罰。

“廣成子!速速上山!莫違天命!”聲響越來越大,雙耳也痛到極點。我開始驚懼了,我竭力扭動脖子,徒勞的嘗試讓自己醒來,甚至已經開始胡思亂想,會不會這就人類死後的審判,我在人世之間肉身難道已經冰冷?我的父母會在靈堂前會不會悲傷過度暈倒?我的同學朋友會怎樣回憶我這個人?我的……

為何不給我黃泉路上的孟婆湯,讓我趕緊忘卻記憶,擺脫恐慌。

終於,一位道者姍姍來遲,卸下背上的玉罄,握住犁前的繩索,負在身上。泥土開始抖動,槽溝緩緩逼近,我明白,行刑者終於來了。

我抬頭望去,這位道者,踏黑靴,著青袍,頂霞冠,面有淺須。四目交匯之時,身體微微一顫。

他竟然開始落淚。

如果我的眼淚是因牽掛之處的憂傷,這道者的眼淚分明卻是憐憫,而仁慈,卻是周遭虎狼般的兵士、散道們不曾有的。

這道者一邊推著車,一邊流淚而唱:

若改日前言,

當受黎鋤厄。

只因出口願,

今日怎逃脫。

……

廣成子,扶犁的死神……我默默的念著,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努力不讓這個名字在醒來前忘掉。

一歌罷了,犁鋒將至,我聽到的喃喃入耳的最後一句話卻是——“徒兒,原諒為師吧!”

巨犁鋒利的刀鋒刺破我面前的大地,刺穿了我的雙目,絞碎了顱骨,凜冽的痛彷彿割斷了整個靈魂,像被刀片一萬次的收割過。

這次,我看到了一群百靈。

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第二章 『初見申誠 憶落難崆峒山』

我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因為痛的這麼真實。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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