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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幸的是,在試著傳送自己時,裝置裡混進了一隻蒼蠅,送過去以後,他的基因和蒼蠅的基因就混了起來,於是他自己就一點點地變成了一隻血肉模糊的大蒼蠅——這電影看了以後很噁心,因為它得了當年的奧斯卡最佳效果獎。我相信編這個故事的人肯定從維納先生的這句話裡得到了啟迪:從理論上說,人可以透過一條電線傳輸,但是這樣做的困難之大,超出了我們的能力。想要得到這種啟迪,就得知道維納是誰:他是控制論的奠基人,少年時代是個神童——這樣扯起來就沒個完了。總而言之,想搞這種電影,編導就不能上電影學院,應該上綜合性大學。倒也不必上理科的課,只要和理科的學生同宿舍,聽他們扯幾句就夠用了。據我所知,綜合性大學的學生也很希望在校園裡看到學電影的同學。尤其是理科的男學生,肯定希望在校園裡出現一些表演系的女生……這很有必要。中國的銀幕上也出現過科學家的形象,但都很不像樣子,這是因為搞電影的沒見過科學家。演電影的人總覺得人若得了博士頭銜,非瘋即傻。實際上遠不是這樣。我老婆就是個博士,她若像電影上演的那樣,我早和她離婚了。

除了要有點科學知識,搞科幻片還得有點想象力。對於創作人員來說,這可是個硬指標。這類電影把時間放到了未來,脫離了現實的束縛,這就給編導以很大自由發揮的空間——其實是很嚴重的考驗。真到了這片自由的空間裡,你又搞不出東西來,恐怕是有點難堪。拍點歷史片、民俗片,就算沒拍好,也顯不出寒磣。缺少科學知識,沒有想象力,這都是中國出不了科幻片的原因——還有一個原因,科幻片要搞好,就得搞些大場面,這就需要錢——現在是社會主義初級階段,沒那麼多錢。好了,現在我已經有了很完備的答案。但要這麼回答王童,我就覺得缺了點什麼……

我問一位導演朋友中國為什麼沒有科幻片,人家就火了。現在我設身處地地替他想想:假設我要搞部科幻片,沒有科學知識,我可以到大學裡聽課。沒有想象力,我可以喝上二兩,然後面壁枯坐。俗話說得好,牛糞落在田裡,大太陽曬了三天,也會發酵、冒泡的。我每天喝二兩,坐三個小時,年復一年,我就不信什麼都想不出來——最好的科幻本子不也是人想出來的嗎?搞到後來,我有了很好的本子,又有投資商肯出錢,至於演員嘛,讓他們到大學和科研單位裡體驗生活,也是很容易辦到的——搞到這一步,問題就來了:假設我要搞的是《侏羅紀公園》那樣的電影,我怎麼跟上面說呢?我這部片子,現實意義在哪裡?積極意義又在哪裡?為什麼我要搞這麼一部古怪的電影?最主要的問題是:我這部電影是怎樣配合當前形勢的?這些問題我一個都答不上來,可答不上來又不行。這樣一想,結論就出來了:當初我就不該給自己找這份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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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最初發表於1997年1月2日《戲劇電影報》。

電腦特技與異化

《侏羅紀公園》、《玩具總動員》獲得成功以後,電影中的電腦特技就成了個熱門話題。咱們這裡也有人炒這個題目,寫出了大塊文章,說電腦特技必然導致電影人的異化云云。我對這問題也有興趣,但不是對炒有興趣,而是對特技有興趣。電腦做出的效果雖然不錯,但還不能讓我滿意。聽說做特技要用工作站,這種機器不是我能買得起的,軟體也難伺候,總得有一幫專家聚在一起,黑天白日地幹,做出的東西才能看。有朝一日技術進步了,用一臺PC機就能做電影,軟體一個人也能伺候過來,那才好呢。到了那時,我就不寫小說,寫點有聲有色的東西。說句實在話,老寫這方塊字,我早就寫煩了。有關文章的作者一定會驚呼道:連小說的作者(即我)也被異化了。但這種觀點不值一駁。你說電腦特技是異化,比之搭臺子演戲,電影本身才是異化呢。演戲還要化妝,還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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