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疇說話十分老道,他和李興爭論時候笑著看著李興,口氣十分舒緩。雖然李興屢屢被洪承疇反駁,卻也沒有覺得難堪。
眾人聽了洪承疇的分析,都覺得挺有道理,對著沙盤思考起來。
想了一會,大家都沒什麼異議。
李植點頭說道:“洪副參謀長所言有理,我們便從開封強渡黃河,從中路將河南一切為二,力圖能在豫東殲滅一部分賊軍。”
眾將聽到李植的話,齊齊拱手拜倒,轟然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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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初一,西伯利亞來的北風已經開始統治河南的天空。空氣中寒風呼嘯,氣溫一天比一天低,虎賁軍計程車兵都穿上了棉衣。
不過虎賁軍的行軍計劃卻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一路高歌猛進。
攻入河南不過五天,虎賁軍就渡過了黃河天險,攻進了開封府。
闖軍顯然是主動西撤,放棄了開封城。城頭上留下來防守的兵馬只有飢兵一千,一看到四萬虎賁軍攻來,這些飢兵立即投降了。
李興騎馬走入了中原重鎮開封城中。
但這座闖賊統治的城市中,李興看到的卻只有滿目的蒼夷。
街道兩邊十分的蕭條,似乎大多數的商鋪都關門很久了。有一些大的商鋪甚至被闖軍燒燬了,只看到一片焦黑。城中的道路上十分髒亂,各種垃圾遍地都是,讓整座城市都籠罩在垃圾的惡臭中。
顯然闖軍作為一支以搶掠為正業的兵馬還沒有學會如何管理城市。
道路兩邊的貧民住宅還住著人,看不出是否曾被劫掠。但那些稍微體面一些的富家院子就全部是空著的,顯然原先的住戶已經被殺光。
院子裡無一例外全部被破壞得一塌糊塗。從外面看,最直觀的感覺是門板全沒了,大概是被農民軍士卒們砍倒當柴燒了。
李興走進一幢三進的院子,看到院子裡是滿地狼藉。院子的第三進已經完全被垃圾堆滿,到處是各種食物殘渣和廢舊衣服,肥碩的老鼠和說不出種類的蟲子亂爬。顯然佔領院子的農民軍們懶得扔垃圾,就把第三進院子當垃圾堆了。
前面兩進院子中的陳設傢俬也被全部破壞了。那些擺設的瓷器、字畫全部被砸爛毀掉了。正堂裡會客的花梨木傢俱作為士紳的奢侈品大概是引起了農民軍的憤怒,被燒掉了,李興只看到角落裡有幾根燒剩的椅子腳。
院子的佔領者從廂房搬了幾十張各色粗木椅子圍成一個圈,把正堂充作這一夥闖軍的議事廳。
“議事廳”的周圍,各處正房、廂房都被充作闖軍的兵營。李興走進一間正房,只聞到一股酸臭。闖軍的底層士兵沒有女人招呼,顯然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衛生,估計不太洗澡,也不清洗床單被褥。房間裡的角落處滿是各色動物骨頭,李興只瞥了一眼,就看到四、五隻蟑螂在屋角垃圾裡爬。
李興皺眉罵道:“烏合之眾!”
李興退出這幢院子,騎馬步入了開封城中的周王府中。
周王已經被闖軍殺了,周王府此前被充作李自成的闖王府。王府中此時很荒涼,沒什麼人。王府正殿上的值錢東西都被李自成帶走了,宮殿裡光禿禿的。
李興走到王府後宮中,卻看到後宮中空無一人,水井的井蓋大多是用軍鼓之類的器物封著的。
李興好奇地開啟一個水井,往裡面看了看,只覺得黑咕隆咚地什麼都看不到。
李興的親兵從附近的民宅中抓了一個王府的太監過來,帶到了李興面前。
李興問道:“為什麼這些水井都封掉了?”
那個太監走路一瘸一拐的,似乎是被闖軍士卒打瘸了腿。看見李興,他彷彿看到了自家親人,跪地抱著李興的靴子痛哭。
“總兵官!總兵官明鑑!闖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