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他也為瑪麗亞的這個玩笑而深感震撼。
因為她居然說準了。
“我算是理解為什麼您的王兄對您那麼無可奈何了。”艾格隆笑著低聲說,“他如果老是當面聽見您這麼說話,估計心裡要哀嘆為什麼自家會有如此離經叛道的人吧。”
“您提到我的王兄那可是正好。”瑪麗亞微微眯起了眼睛,“我離經叛道,但我又真正做過幾件人神共憤的事情呢?我只是在嘴上犯下的罪行,而你們卻是日常毫不猶豫地實踐著!既然你們都能夠毫無愧色,那麼我為什麼又需要有愧於心呢?
您說說看,除了表面上作為維特爾斯巴赫家族的君王和族長,他是一個天主教徒之外,他還有哪一點像個虔誠教徒呢?他沉湎酒色,揮霍無度,種種歪風邪氣和土耳其蘇丹又有多大區別?倒不如說,他跟蘇丹只是披著不同面板的同胞兄弟罷了。”
毫無敬意地吐槽了兄長一通之後,瑪麗亞又眯著眼睛看向了少年人的臉,然後戲謔地問了出來,“那麼,我們敬愛的萊希施泰特公爵,您的種種歪風邪氣、那些出爾反爾、欺騙、浪蕩、驕橫還有殘殺的劣跡,又好在哪裡呢?”
這下輪到艾格隆啞口無言了。
好吧,聽她吐槽別人是挺有趣的,但是一旦領教了她的直接攻擊,那麼誰都無法安之若素。
最可恨的是,她說得其實是對的。
他在瑪麗亞面前,也沒辦法信口雌黃地辯解,因為雖然他們見面雖然沒多久,但是世界上沒有幾個人比她更加清楚艾格隆的種種劣跡。
所以,他只能尷尬地轉開了視線,然後試圖轉移話題。
“教堂內我們已經逛了一圈了,要不要到屋頂上去看看?上面有很多尖塔和雕塑,還能一覽整個城市的風景。”
瑪麗亞輕輕點了點頭,她看出了少年人是想要中斷話題,不過她也知道適可而止的道理,既然已經諷刺了對方一下,那也就夠了,再說下去大家就要不愉快了。
她既然善於刺傷別人,那自然也善於在恰到好處的同時停手,把一切侷限於朋友之間的打趣當中。
教堂內總共有6個登上樓頂的階梯,遊客可以經過數百級階梯徒步登頂,艾格隆和瑪麗亞找到了階梯,然後一起向上走去。
但是很快,艾格隆發現瑪麗亞的腳步越來越慢了,臉上也微微泛紅,顯然有些力不能支的跡象。
這倒也不奇怪,作為一直以來都不事勞作的公主殿下,瑪麗亞本來就身體嬌弱,再加上今天已經走了這麼遠的路,此時讓她攀登
階梯確實有些難受。
這也正好。
他也沒有多說話,而是殷勤地向瑪麗亞伸出了手。
瑪麗亞愣了一下。
“作為您的遊伴,我不能任由您疲累不堪;作為一個男人,我更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身邊的女士忍受煎熬。”艾格隆微笑地看著她,“小姐,請允許我成為您的柺杖吧。”
瑪麗亞的目光有些閃爍,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怎麼?您在顧慮什麼呢?難道您一向不是把自己的‘需要’放在任何事情之上嗎?現在,我看您需要的正是幫助。”艾格隆繼續說,“除非您選擇選擇放棄,我們直接回去算了。”
接著,艾格隆的視線裡也帶上了幾分戲謔和挑釁——難道你剛才那麼離經叛道好像什麼都不怕,現在倒反倒是害怕了?
也許正是這種挑釁,讓瑪麗亞放下了猶豫,她直接伸出手來,抓住了艾格隆的手,然後身體右傾,將一部分的重量靠在了少年人的身上。
對少年人來說,這種程度的負重並不算什麼,他就在瑪麗亞的依靠下重新啟動了腳步,帶著她一起沿著解體往上攀爬。
不久之後,他們終於爬到了教堂的屋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