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縮手。
段正淳正想開口相謝,忽見門簾掀開,走進一個人來。只聽那人說道:“小康,你對他舊情未斷,是不是?怎地費了這大功夫,還沒料理乾淨?”
蕭峰隔窗見到那人,心中一呆,又驚又怒,片刻之間,腦海中存著的許許多多疑團,一齊都解開了。馬伕人那日在無錫杏子林中,取出自己常用的摺扇,誣稱是他赴馬家偷盜書信而失落,這柄摺扇她從何處得來?如是有人盜去,勢必是和自己極為親近之人,然則是誰?自己是契丹人這件大秘密,隱瞞了這麼多年,何以突然又翻了出來?阿朱喬裝白世鏡,本是天衣無縫,馬伕人如何能夠識破機關?
原來,走進房來的,竟是丐幫的執法長老白世鏡。
馬伕人驚道:“他……他……武功未失,點……點了我的穴道。”
白世鏡一躍而前,抓住了段正淳雙手,喀喇、喀喇兩響,扭斷了他腕骨。段正淳全無抗拒之力,蕭峰輸入他體內的真氣內力只能支援得片刻,蕭峰一縮手,他又成了廢人。
蕭峰見到白世鏡後,一霎時思湧如潮,沒想到要再出手相助段正淳,同時也沒想到白世鏡竟會立時便下毒手,待得驚覺,段正淳雙腕已斷。他想:“此人風流好色,今日讓他多吃些苦頭,也是好的,瞧在阿朱的面上,最後我總是救他性命便了。”
白世鏡道:“姓段的,瞧你不出倒好本事,吃了十香迷魂散,功夫還剩下三成。”
段正淳雖不知牆外伸掌相助之人是誰,但必定是個大有本領的人物,眼前固然多了個強敵,但大援在後,心下並不驚慌,聽白世鏡口氣,顯是不知自己來了幫手,便問道:“尊駕是丐幫中的長老麼?在下和尊駕素不相識,何以遽下毒手。”
白世鏡走到馬伕人身邊,在她腰間推拿了幾下,段氏一陽指的點穴功夫極為神妙,白世鏡雖武功不弱,卻也無法解開她的穴道,皺眉道:“你覺得怎樣?”語氣甚是關切。
馬伕人道:“我便是手足痠軟,動彈不得。世鏡,你出手料理了他,咱們快些走吧。這間屋子……這間屋子,我不想多耽了。”
段正淳突然縱聲大笑,說道:“小康,你……你……怎地如此不長進?哈哈,哈哈!”馬伕人微笑道:“段郎,你興致倒好,死在臨頭,居然還笑得這麼歡暢。”
白世鏡怒道:“你還叫他‘段郎’?你這賤人。”反手拍的一下,重重打了她一記耳光。馬伕人雪白天的右頰登時紅腫,痛得流下淚來。
段正淳怒喝:“住手,你幹麼打他?”白世鏡冷笑道:“憑你也管得著麼?她是我的人,我愛打便打,愛罵便罵。”段正淳道:“這麼如花如玉的美人兒,虧你下得了手?就算是你的人,你也該低聲下氣的討她歡心、逗她高興才是啊。”
馬伕人向白世鏡橫了一眼,說道:“你聽聽人家怎麼待我,你卻又怎樣待我?你也不害臊。”語音眼色,仍然盡是媚態。
白世鏡罵道:“小淫婦,瞧我不好好炮製你。姓段的,我可不聽你這一套,你會討女人歡心,片面麼她又來害你?請了,明年今日,是你的週年祭。”說著踏上一步,伸手便去推插在他胸口的那柄匕首。
蕭峰右掌又從土牆洞口中伸進,只要白世鏡再走近半步,掌風立發。
便在此時,突然戶門簾子給一股疾風吹了起來,呼的一聲,勁風到處,兩根蠟燭的燭火一齊熄滅,房中登時黑漆一團。
馬伕人啊的一聲驚叫。白世鏡知道來了敵人,這時已不暇去殺段正淳,迎敵要緊,喝道:“什麼人?”雙掌護胸,轉過身來。吹滅燭火的這一陣勁風,明明是一個武功極高之人所發,但燭火熄滅之後,更無動靜。白世鏡、段正淳、馬伕人、蕭峰四人一凝神間,隱隱約約見到房中已多了一人。
馬伕人第一個沉不住氣,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