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聽說嚴家人來探望二姑娘了呢!”花蘿匆忙通傳。
“‘探望’?哼,我看是來‘興師問罪’的吧!”伏鸞冷笑道。
她猜得沒錯,虞箏箏房裡並不太平;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朝箏箏的臉上打去,打她的正是她親舅舅嚴川。
“我又怎麼了?又打我?”箏箏捂著臉,仍舊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但是她舅舅可不是元碌、薛衍之流,他不吃她這扮柔弱的套路。
嚴川啐道:“哼,打你?俗話說‘孃親舅大’;我是你親舅舅,怎麼,我打不得你?”
嚴姨媽和汪舅媽在一旁幫腔道:“是啊……你娘去世得早;
“你雖說住在侯府裡,可我們看在你孃的面子上,可沒少幫襯你!
“可姑娘你不爭氣啊!你娘當年廢了多少唇舌才讓夫人和侯爺點頭,讓你隨嫡母姓‘伏’;
“如今倒好,讓你那好姐姐,三言兩句就輕飄飄地把姓氏給丟了!”
虞箏箏不屑道:“誰稀罕跟她家姓!我跟我爹姓,怎麼了?誰要隨她娘姓,野種才隨母姓!”
嚴氏和汪氏知道她暗指伏鸞,不由相視一笑;
可她二人嘴上仍說,“哎喲我說姑娘,可不敢胡說!你姐姐那可是皇上親封的琅琊郡君……”
箏箏不服道:“什麼勞什子郡君,有什麼好稀罕的!”
嚴川斜眼道:“不稀罕?不稀罕你倒是也掙一個來呀?!
“如今姓氏姓氏沒了、還被薛家退了貨!你那些醜事,我這做舅舅的,說說都嫌髒了嘴呢!
“最近我出門找活幹,走在路上天天都覺得有人戳我脊樑骨!說我嚴家出了個騷貨!”
“你……”虞箏箏又羞又氣,指望同為女人的姨媽和舅媽幫自己說說話;
可她回頭一看,二人正捂著嘴竊笑!
“可我也沒閒著呢!那賤人如今沒了‘嫡長女’的身份,就不能憑大魏祖訓順風順水地當太子妃;
“她一個成過親的棄婦,誰要呢?”箏箏辯解道。
她以為天下男人都如薛衍一樣,會因為女子有過別的男人就瞧不上她!
可實際上,再嫁甚至三嫁,在大魏都是極為平常的事;
很多再嫁的女子都是高嫁,親事的排場甚至比初婚還要大、還要熱鬧!
嚴川嫌棄道:“別做你的春秋大夢了!你姐姐身份尊貴、又有封誥,長得又美;
“往後再嫁,嫁妝肯定是少不了的。就衝這幾樣,求娶她的人不會少呢!
“再說,她可沒懷過野種!我說姑娘,若後面再有人上門提親,你可就別挑挑揀揀了;
“是豬是狗,先嫁了再說!你這樣的,別說人家富貴人家,恐怕普通老百姓都不願意娶呢!”
汪氏幫腔道:“是啊!從前多少王孫公子託媒人上門求親;
“姑娘眼高於頂,這看不上那不想嫁,就憋著勾搭你姐夫,結果也沒勾搭成,倒勾搭出一個野種來……”
別的尚且還好,唯獨“野種”二字,戳中箏箏的心病。
“哼,無論我姓‘伏’還是姓‘虞’,到底是長安侯府的二姑娘;
“我反正我不隨諸位親戚姓‘嚴’姓‘汪’,箏箏的親事就不勞各位操心了!
“我要休息了,諸位請吧!”箏箏柳眉倒蹙,冷冷地說道。
這幾個月她雖說屢屢受挫,可到底還是侯門千金;
又被虞微言捧在掌心養大,千金小姐的脾氣也是有那麼一點的。
嚴家這幾個親戚呢,又是慣會欺軟怕硬、拜高踩低的;
他們這些年雖變著法嚇唬箏箏,誆她拿她的月例貼補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