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澤苦笑道:“大哥可以教你騎馬,二哥可以教你射箭……
“三哥可以陪你遊遍三川五嶽甚至大魏的各個地方;
“五弟可以教你讀書寫字……只有我,我這個和你同一天出生的病秧子……
“只能站在一旁靜靜地看你、對你說教,什麼都無法給你……
“你不喜歡我……你討厭我……
“可是箏箏她不一樣……她和你真的很不同……”
吃了藥的伏澤暫時沒了咳嗽,可是心裡的病卻更嚴重了。
“是啊!箏箏和我確實不一樣,她慣會在你們男人面前扮柔弱、博同情!
“讓你們覺得自己被需要、能派上用場。對也不對?
“我討厭你?我是你的雙生妹妹,我會討厭你?那你呢?
“箏箏對我做的那些事我不信你半點不知!
“可你明知她害我,你還……”無邊苦澀在伏鸞心內蔓延。
伏鸞討厭伏澤?誰都可以這樣說、這樣想,唯獨伏澤不可以!
如果討厭伏澤,她前世怎會散盡家財只為給他買藥引?
如果討厭伏澤,她前世怎會為了給他續命而答應元碌的種種無恥要求?
如果討厭伏澤,她前世又怎會上了那對狗男女的當、失去所有逃出生天的機會?
可前世的事,伏鸞只能默默埋藏在心裡;
面對這個理應和自己更為親密的哥哥,她只能流出兩行清淚。
“阿鸞,別哭了,是哥哥不好……
“我不會再做違揹你心意的事。”伏澤將妹妹心疼地摟在懷裡,如同他們小時候那般。
伏澤雖與伏鸞同歲,可他從小為人處事,卻比前面三個哥哥更為老成。
在他眼裡,兩個妹妹——雙生的伏鸞和隔母的伏箏箏——並無不同,他都喜歡、愛護;
可這幾年,他的身子骨越來越弱,連門都很少出,和伏箏箏相處的時間反而比和伏鸞在一起更多;
加上其他兄弟都把伏鸞寵到無以復加,是以他也多少更加偏向看上去更為柔弱的伏箏箏。
他不是不知道伏箏箏蛇蠍心腸、從小就暗害伏鸞;
可每當箏箏紅著腫成核桃的雙眼無助地望著他、嬌滴滴地叫他“四哥”;
再有意無意提一嘴早亡的母親、庶出的身份、窮酸的親戚……伏澤便是有顆鐵打的心,便也軟了。
然而,看到伏鸞的眼淚滴落,伏澤終於意識到自己的不妥之處,他一把將這雙生妹妹擁入懷中。
作為一個病人,他的懷抱也許不那麼孔武有力,可仍然讓伏鸞感受到溫暖。
她知道,伏澤到底還是站在雙生的妹妹這邊的,更何況伏箏箏心思狠毒……
那個比其他哥哥與自己更為親密的四哥,又回來了。
可她也知道,光這樣是不行的,她沒忘記自己來找伏澤的目的。
若此事就在雙生合心、兄妹情深的感人場面裡輕飄飄結束,恐怕伏澤不會長記性;
伏鸞彷彿已經能看到,過幾日伏箏箏哭著和伏澤撒嬌、伏澤心軟的樣子了!
想到這裡,她擦了擦眼淚,從袖中掏出舒顏膏,裝作不知情的樣子笑道:
“我就知道四哥最疼我!嘴上訓斥我,可私底下還是派人送來這能祛除臉上印記的藥膏……”
“什麼藥膏?我並未派人給你送過東西……”伏澤皺了皺眉。
蓋子還未開啟,已能聞到舒顏膏的些許異香。
就這一點香氣,已足以讓伏澤厭惡。
花蘿機靈道:“可這舒顏膏,確實是四少爺房裡的阿川送來的。
“我們姑奶奶本來也不喜歡香氣過盛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