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隆隆炮聲傳入耳中,他才意識到這是大炮在齊射,蒙古軍居然搬來了大炮!他頓時心如死灰,繃在胸中的那口氣瞬息之間便洩了。
卻忽然聽到有人在歡呼,在怒吼!
“明軍!明軍!”
呂惠中循聲望去,只見地平線處,一支紅色人流如海潮般推進而來,那杆猩紅的明軍戰旗迎風獵獵,耀眼無比,是明軍!這面三衛軍特有的軍旗,他曾見過無數次,但這一次他的胸中卻充滿了難以自制的激動,不知不覺間已然淚流滿面。
心中在不斷的反問著,他們得救了嗎?
……
新平堡往南五里一支騎兵駐足向北瞭望,陸九的騎兵營來晚了,原因竟是在路上進行了一場讓雙方都猝不及防的遭遇戰。令陸九吃驚的是對方竟然也是漢人,但他們卻是馬賊,戰鬥力比之騎兵營不不遑多讓。
最後,對方見佔不到便宜才向西方撤去,陸九一直尾隨了數十里,直到他們出了邊牆才又折回來。不過,等他們趕到新平堡時戰鬥已經結束,猩紅的明軍戰旗仍舊牢牢的插在堡牆敵樓之上。堡外的輔兵則在打掃戰場,清理屍體。
“九哥,咱們不進堡了嗎?眼看就黑天了!”
陸九斷然道:“既然新平堡平安無事,咱們也就沒了進堡的必要。時間可不等人,咱們現在還得去哈流土河!”
從在西陽河河道內巧遇運銀車隊開始,他的心裡就已經有了一條清晰的脈絡,自打他們來了鎮虜衛以後,一環一環似乎都是早就算計好的,大軍被拖在邊牆之外,蒙古人趁機破牆而入,然後運銀車藉機由大同鎮虜衛再轉往宣府萬全衛,一切似乎都神不知鬼不覺,卻不想張石頭執意回援新平堡將對方一環扣一環的計劃都打亂了。
可如此大費周章,僅僅是為了運幾十萬兩銀子往邊牆內嗎?陸九百思不得其解,但卻肯定了一點,十三哥安插在蒙古軍中的那個人絕對是叛變了!
陸九之所以說時間不等人,是因為那個人很肯能還不知道他們的計劃已經被自己獲知,他打算將計就計除去此人,並審問出幕後黑手的真正用意。
騎兵沿著西陽河干涸的河道連夜趕路,又沿著原路出了邊牆,等重新抵達哈流土河時已經天近黎明。
陸九唯恐那人見不到人已經離去,卻在一聲狼嚎之後鬆了一口氣,暗號對上了。過不多時,一名胖大的僧人單人獨騎出現在哈流土河邊。
“陸施主別來無恙!”
“呵!陸某現在該叫你羅桑堅贊法王,還是介休法師呢?”
胖大僧人嘿嘿一笑,“自然隨施主之意!”此人正是在三衛軍中消失日久的介休。豈料陸九卻驟然翻臉,身旁的親兵早就得了命令,一擁而上將他捆了個結結實實。
“施主,這……這是為何?”
介休一臉詫異不似做偽,陸九冷冷道:“你拖我來此相比是為了方便蒙古人在新平堡破關,好把那銀車運往萬全衛吧!新平堡死傷的冤魂恐怕要記在你的頭上了。”
“施主說甚話來,小僧此來就是要告知銀車訊息的啊!新平堡冤魂又與小僧何干?”
陸九怒極反笑,“那你說,銀車在何處?”
“明日此時,將化成糧車,由邊牆破口偷入萬全衛!”
介休振振有詞,可將陸九氣壞了,便將一路上所遇之事悉數說了出來與其對質。哪成想,介休轉了轉眼珠子,竟然高呼上當。上了誰的當?當然是上了烏珠穆沁部老汗之子多爾濟的當。
在介休的描述中,烏珠穆沁部汗王日漸年老體衰,尤其是到入了春以後,老汗王又大病一場,部落中大小適宜差不多都由多爾濟一手操持,老汗王已經逐漸不再理事,他這個法王卻深遭多爾濟記恨,自然就被逐漸排除到權力核心之外。而他此前所得到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