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模作樣躺了會兒,我偷偷上房頂看月亮。
一上房頂,發現大家都在。
可能是因為今夜的月亮,特別圓?
左右看了看,雖然大家都在,但可能關係複雜又各有矛盾,他們坐得都特別遠。
清風在教蘇夢白修行。
圓曦在不知道是在借月華修魔還是出魔。
只有道長,他是唯一一個正兒八經賞月的。
我主動爬到道長身邊。
道長親近自然,自然便親近於他。
我就是自然。
道長見我過來,沒有看我,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白髮,嘴角勾起。
我變回貓身。
道長把我抱進懷裡,一下輕一下重的擼著。
我突然就有了睏意。
道長把我抱得更高些,讓我頭依靠著他胸膛。
聽著他健壯有力的心跳聲,我又睡不著了。
道長一定很注意養生。
“你整日裡都想些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到底沒忍住,開口破壞了絕美的月色。
我耳朵耷下來,甕聲甕氣:“邪門歪道。”
他rua了兩把我的耳朵。
小小懲戒。
“其實白日裡,清風那些話,你不必往心裡去。”他突然開口說先前清風罵我的事。
“我沒往心裡去。”只是跟他鬧彆扭到現在而已。
“清風他這個人,身世悽慘,成長之路,又過於坎坷。
你看他如今說起來好像風輕雲淡的樣子,其實箇中苦楚,實在只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才能懂得三分。
失枯失恃,再失師門……他一路走來,都在不停和親朋告別。
當年他不肯接受痴花公主心意,貧道想,約莫也有這樣一層考慮在裡頭。
畢竟他也算是看著痴花公主長大的,在他眼裡,痴花公主就好似他妹妹一般。
所以對於蘇夢白這個失而復得的小師弟,清風過於珍重。
珍重到大吉做出的這個選擇,讓他不知該如何自處。
他想讓蘇夢白接受,但又覺得對不起大吉。
如果他偏向蘇夢白,那他有違本意。
如果他偏向大吉,那他也違了本心……紫曦,你能懂他當時心境嗎?”
“我懂啊。”我怎麼會不懂。
我想報復林劍蘭。
但他們又教我,不可傷害無辜之人。
可圍在他身邊的人何其多,我哪裡能分得出誰無辜,誰不無辜呢?
道長又說人生而複雜,沒有單純的好,沒有單純的壞,那界定在哪裡呢?
界限是什麼呢?
以什麼樣的標準,才是單純的無辜呢?
“道長,做人好難。”
“嗯。”紫陽不否認這一點,“所以清風當時,才會遷怒於你,與其說是遷怒,不如說是,覺得你最值得他信任,便把一切的好與不好,都給了你。”
“但他這樣做不對。”家人怎麼可以拿來傷害呢?
“確實不對。”紫陽抱我更緊,“他這樣做,只會把你推得更遠,所以他早就後悔了。
只是,他並不是個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所以他不懂得如何去愛人。
更不懂得做錯後怎麼彌補,貧道覺得,你該給他個機會。”
“道長你是在撮合我們嗎?”我化作人形,勾著他的脖子問他。
猝不及防,紫陽面頰有了緋色。
但他也不惱,只是失笑:“你這性子,總是頑皮,貧道也不知該怎麼教你才好。”
“道長你每次正經的樣子,我都好不習慣。”就像一個少年郎,突然猛竄了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