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
而她身上的千羽綢,也展露出了更加不可思議的一面。
隨著昭雲旋轉,像是自她身上飛出無數夜鶯,和著壎,嗓音嘹亮的歌唱起來。
昭云為之一驚,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知道那美妙的歌聲是從自己身上發出的。
所有人歎為觀止,眼睛不肯離開昭雲半步,可還好奇的想要知道是誰在外邊吹壎。
壎聲在此時轉入平淡,昭雲的身體也逐漸慢了下來,在原地緩緩轉著,像是朵開在深宮裡絢爛的奇花,讓人不忍採擷。
終於,最後一個音符隱沒在暗夜。
昭雲停住身子,豆大的汗珠已然將她的衣衫浸透,零散的黑髮貼在鬢角,楚楚動人,我見猶憐。
再看座上的太皇太后,臉色愈加陰沉,耷拉的眼角隱約一道寒光劃過,目不轉睛的盯著殿門,一語不發。
登時,山雨欲來之勢壓迫著每個人。就連蘭夫人都規規矩矩的坐在那裡,不敢多嘴。
“阿彌陀佛——”
竟然有人敢在深宮裡唸佛號?
哪裡來的野和尚?
長樂衛吶?怎麼會放和尚進來?
眾人腦子裡不約而同的想到的都是這些有的沒的。
佛號聲落。
一位身著打著補丁的僧人合掌現身,站在殿門緩緩俯身。
“阿彌陀佛,女施主一向可好?”
聽到熟悉的稱呼,昭雲不禁雀躍。
“大師,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送她鵝卵石的和尚。他還是那身破舊衣裳,腳蹬破草鞋,虎口上掛著串佛珠。
太皇太后顯然被兩人的對話震懾到了。
雖然她居高臨下,卻像是卑微渺小到塵埃的沙蟲,“國師,很久不見。”歷盡滄桑,飽經磨難的語調,讓人覺得她瞬間老了幾十歲。
隨著她看似平常的問候,下面人的心中早已是波濤洶湧。
這位就是那位身處國師之位,毅然遁入空門的國師?
蘭夫人跟國師也算是有過幾面之緣的,如今再見,物是人非,不由得暗自唏噓。
“貧僧了空!阿彌陀佛!”
一時間,太皇太后竟然說不出話來。她從沒想到,會有再見國師的一天。
在她身後的槐公公恨得牙都咬碎了。擅闖禁宮,當他的長樂衛是死的嗎?
剛要大呼刺客,喊人護駕。
太皇太后抬手阻止,“許久未見的老友而已,休得大驚小怪。”
一句話,槐公公收起了張狂,恭恭敬敬的立在那兒,不做聲。
“來啊,賜座!”話音未落,一向眼明手快的芬嬤嬤親自搬著繡墩,送到了空跟前。
了空合十謝過。並不急著坐下,而是扯著昭雲的手,替她把脈,“低聲囑咐,餘毒未清,千萬別再動內力的了,知道嗎?”
“嗯!”昭雲聽話的點點頭,並沒把了空大師的話放在心上。她覺得那些不適的感覺已經沒了,沒必要那麼嬌氣。況且能自如執行內力,就沒什麼大礙了。
太皇太后離的遠,聽不清他倆在那兒講些什麼。
荷花雖說也聽不清楚,可隱約猜到是跟自己下藥有關。從鎮定自若變得惴惴不安起來。
蘭夫人故作鎮定,保持著微笑。蘭水靈有樣學樣,一下子溫良恭謹的不像她了。
“這孩子,大師認識?”
太皇太后試探著問道。語氣和緩,倒真有點跟老朋友閒話家常的味道了。從了空大師進殿,太皇太后就一瞬不瞬的盯著他的上上下下的打量。
殿中的人,包括昭雲,似乎都成了陪襯。
恍惚間,太皇太后錯覺,時間在此時此刻交錯倒轉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