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迴避視線的人,他笑道:「師兄,我不笨的。」
向來都知道他只是天真,沒有將他當成蠢笨之人,可從未在意過這些,也沒想到他會將這股聰明勁用到今天。
靠在沈修瑾肩膀上,他一手撫上那張俊臉,笑著說道:「好了師兄,我不問就是了,這是床笫之事,不能亂說,也不能隨便聽。」
末了謝孤懸不再為難,老老實實待著,唯有手上小動作不斷。
他倆獨處時,沈修瑾向來縱容他,只是摸臉而已,就隨他去了,況且又這樣懂事,認真記下了他剛才說的話。
夜風吹拂。
今天的事情辦完了,不著急回去。
謝孤懸說,夫妻和他們一樣,相擁親吻。
乍一聽到時並無感觸,可當靜下心來再回想的時候,就一直縈繞在腦海中。
夫妻。
可他們並非道侶。
若非今日發覺,他根本沒有想到,這種隱秘的事情,是成親後的夫妻才能做的。
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不該縱容。
但如今木已成舟,他完全能想到如果推拒了,謝孤懸會用什麼樣的哀傷神情看他。
木已成舟。
謝孤懸確實長大了,但他心性依舊如從前,不諳世事,坐在他懷裡就可以待一天,什麼都不做,連修煉都能忘在腦後,想來也不會考慮這些。
不該做的做了,推責卸任這種事他辦不到。
再過三個月就到了謝孤懸十九歲生辰,已不是兩年前那個年歲尚小的人。
與夫妻不同,他倆沒有任何名分,哪怕別人都知道他們之間關係密切。
也到該為以後打算的時候了。
心中明朗起來,沈修瑾看向懷裡的人,想好措辭後說道:「謝師弟,你今後有何打算?」
謝孤懸抬頭看他,笑著說:「我啊,我只想和師兄在一起。」
頸側被蹭了蹭,這個回答他並不意外,甚至已經預想到了,畢竟這話他聽過不少次。
「師兄,你問這做什麼?」謝孤懸不免好奇。
微抿了抿唇,沈修瑾忍下羞窘,認真同他說道:「你方才說夫妻間會做那種事,你我並非道侶,卻也做了。」
「若是心意相通,先不說結契大典,如今魔族肆虐還未平息,說這個為時尚早,但也該做些日後的打算了,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
謝孤懸怔愣,良久都沒回過神。
道侶,結契大典。
師兄要同他結契,結為道侶。
見他還在發愣,知道自己這番話突然了些,沈修瑾耐心等著他回神。
「師兄是要同我成親?」謝孤懸表情語氣都像是在夢裡,懵懂無措。
沈修瑾點頭道:「是這樣,不過成親尚早,你我還未有任何謀劃,只是提及這件事,以後可以慢慢商量,不急。」
結契乃人生大事,不在這一時,更何況謝孤懸年紀心性都小,聽到這些後都愣住了,顯然是沒有考慮過,也得讓他有個緩神。
「好,師兄,我們慢慢商量。」謝孤懸笑得眼睛彎彎,高興地摟住他,下巴擱在他肩膀上撒嬌。
見他應下來,沈修瑾才放了心,剛才等待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他還以為謝孤懸不會答應。
畢竟這麼大的事,與其他事不同,臨場生了退卻之意也有可能,他就是如此,沒開口之前根本不知要不要說。
兩人與黑夜中相擁。
謝孤懸習慣性將下巴擱在沈修瑾肩膀,狀似撒嬌,可那一臉笑意逐漸平靜。
心中生出一股焦灼煩躁,讓他舔了舔唇,壓下不安。
結契。
他怎麼從來沒想過還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