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是一件件動手穿好的,慌張到連法術都忘記用,冷靜分明就是強裝的。
他看著那個僵硬的背影走出房門,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笑意。
憑他對沈修瑾的瞭解,連神識都不敢延展出來,又怎麼會回頭看他。
他沒有佈下護身結界,風聲呼嘯,迎面吹了過來,只覺暢快淋漓。
不過很快,他就在一個喧囂縣城外落下。
開了春,縣城裡熱鬧非凡。
如今河清海晏,再無妖魔橫行,出門的人就多了。
賣豆花的簡陋小攤前,謝孤懸撩了衣袍坐下。
「老闆,兩碗辣的。」他朝忙碌的攤主喊道,嗓音低沉有力,與人前那副嬌弱截然不同。
「好嘞,客官您稍等。」攤主答應的利索,抬眼一看他衣著非凡,心裡頭不由得想,這是哪家的公子來吃豆花了。
而這時又一個錦衣男子走過來,在白衣男子對面坐下,攤主又想,怪不得要兩碗。
謝孤懸沒有抬眼,用障眼法換了攤主那邊數出來的兩個碗。
豆花上得很快,他翻手一轉,手裡就多了個玉勺。
「流影術已經拿到,今日飯錢你掏。」他頭也不抬對聞人越說道。
「這是自然。」聞人越同樣心情不錯,滿口答應著。
那日梅林宴請讓他得了空子,按謝孤懸之前給他的圖紙和法子,無聲息闖入了謝家藏書閣,以假秘籍換了流影術出來。
兩人今日還算平和,都未出聲譏諷對方。
豆花並不算多,很快就見了底。
將玉勺放入空碗裡,謝孤懸並未收回,直接棄了。
他這才在長凳上坐直了,看向對面的人。
聞人越頭一次被看得不自在起來,不知謝孤懸在打什麼鬼主意,眼神說不上敵意,十分奇怪。
「聽聞爐鼎之術也分品階,其中更有極品,於雙修之人皆有益,敢問聞人兄,你手裡的那個……」
見他不自在起來,謝孤懸挑眉,還是問出了心裡想的。
「既是謝兄詢問,不瞞你說,我手裡確有一部功法,雖不到極品,但品階也不低。」
聞人越一下子瞭然,笑得意味深長。
「天階水玲瓏的訊息,我今日剛得知。」謝孤懸說著,眼神朝後方看了看。
只是聞人越聽完後卻沒有說話,沉了臉色考慮。
一個訊息換一部功法,誰都知道吃虧了。
謝孤懸輕笑一聲,開口:「關在籠裡取樂的小雀也得好生伺候著,缺了水渴著了,豈不是掃興。」
「這樣,煉製爐鼎我沒有興致,只需給我雙修那一部分,殘缺就殘缺了。」
謝孤懸退讓一步,他確實是想看看那些雙修之法如何行進,殘缺與否並不要緊,再說了,如今還不到時候,但多積攢些並無壞處。
沒有僵持多久,兩人就將玉簡同時扔給對方。
聞人越走了,謝孤懸也起身,慢悠悠往縣城外面走。
雀兒是水系靈根,水玲瓏溫和滋養,再無這樣適合水系靈根的寶物,更何況還是天階品級。
爐鼎之術世上有許多,可水玲瓏難尋,要真算起來,還是他虧了。
路過一棵大樹的時候,有幾個小孩眼巴巴望著被掛在樹上的風箏。
不等大一點的孩子爬上樹去摘,路過的謝孤懸動動手指,風箏就飄了下來。
「多謝神仙哥哥。」小孩長大嘴巴,圍在他身邊喊道。
彎腰將手裡的風箏遞給他們,摸了下虎頭虎腦的小胖墩子腦袋後,他朝街道那邊看去。
「師兄。」謝孤懸滿眼都是驚喜。
沈修瑾站在那裡,看著幫小孩撿了風箏的小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