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侍衛們便直奔後院而去。
楊凜跟在眾侍衛身後,依然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他不相信,那個叫納蘭子修的竟敢公然到督守府上劫人。不過,他來了自然更好,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安他個莫須有的罪名,令他再無辦法桓橫在自己和丁雪嬌之間。
後院傳來的打鬥聲近在眼前,遠遠的站在一棵大槐樹下,他抱起雙臂,做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那納蘭子修不過一介青樓公子,攢夠了銀子開個鴨店做了爹爹又怎樣?一個肯出賣色相,卻僅僅為了博取金錢的人,在他看來,恰恰是最為卑賤愚蠢的。
侍衛們將石洞的出口包圍得嚴嚴實實,按照楊凜的吩咐,他們並不著急進去拿人,而是等著裡面的人退到洞外,自投羅網。
愈來愈清晰的打鬥聲牽扯著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侍衛們惡狼般守候在外,一個個虎視眈眈緊盯著石洞的入口。只是等了一盞茶的功夫,卻仍不見有人從裡面出來。
自古華山一條路,這石洞也是一樣,裡面的人只需要順著通道往前走,一柱香的時間便可輕易來到洞外。
楊凜眼角一跳,心知定是出了什麼問題,便使一個眼神,讓兩名侍衛前去探查。
兩名侍衛剛走到石洞口,便聽見裡面的聲音驟然一停,一股涼氣撲面而來,令他們不禁打個寒顫,停了下來。
“不和你玩了,老欺負小孩兒……”一個女孩兒嬌憨的叫道。
女孩兒話音剛落,便傳來一把老者淳厚的嗓音:“呵呵,技不如人就當認輸,哪有賴賬的道理。”
“就不,就不——”女孩兒賴道:“好男不跟女鬥,你都這麼大把歲數了,還和我一般見識,羞——”
……
聞此情形,楊凜再也沉不住氣了,上前幾步厲聲道:“什麼人,膽敢闖入督守府!”
洞內沉靜片刻,隨即傳出一片爽朗的笑聲。
伴隨著笑聲,走出石洞來的,卻是兩名穿著普通的生面孔。倆人一老一少,走出來時,小的還細心的攙扶著鬚髮皆白的老者,倒像是一對大街上極為常見的祖孫。
各侍衛見此狀況,心中雖是詫異,卻不敢輕易表露出來,幾年來的相處,這位校尉大人的脾性,他們也算是有些瞭解,若是一不小心得罪了,那可是鐵定的吃不了兜著走。
剎那間,楊凜的臉色都青了。
“拿下。”陰冷的眼光一掃,他冷冷道,雖是聲音不大,這倆字卻帶著陣陣的寒意。
與此同時,小女孩眼中閃過輕蔑的一笑,隨即跳到老者身前,擺明了不把這些天天操練的侍衛看在眼裡。
對於女孩有些衝動的表現,老者卻並沒有絲毫阻攔的意思,他甚至還滿含期望的看了他一眼。
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了。
這幫由楊凜從軍營裡帶過來的兵卒,如今雖是暫時兼任了督守府的侍衛,卻仍脫不了戰場上的氣息,一旦打將起來,便萌生出一種人類最原始的彪悍氣息。人說近朱者赤,這一點倒是和他們的頭兒很相似。
然而,即便是這樣,那女孩卻是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摸出一柄馬鞭來,那馬鞭質地普通,色澤暗淡,倒像是趕馬人常年風裡來雨裡去的結果,只是,此刻在他手中舞動起來,卻猶如烏龍復甦,雖不是招招置人於死地,卻也恰到好處的將侍衛們狠絕的攻擊化解於無形。
雙方打鬥半晌,倒有些難分難解的意思。
“住手!”看了一會兒,楊凜終是明白了問題的癥結所在——看著女孩口不喘心不急的樣子,分明是在拖延時間,自己竟然毫無察覺的一腳踏入了對方設好的圈套裡:“他們去哪裡了?”
哪知祖孫倆卻並不被他的氣勢所嚇倒,反而微微一笑,偏不言語。
“你們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