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子修的詢問,親自主廚的管事恭敬道。
然而,他只是微微一點頭,便退了出來。
林浣的住處在院子最深處,籠罩在一大片蔓藤之後,遠遠的,納蘭子修便見到茵子那個小丫頭正蹲在房前的空地上生火,走近了,方才清楚那火爐上黑乎乎的砂鍋裡散發著陣陣的草藥香味兒。
見他到來,也不等問話,茵子便將小手一指,快語道:“她正在屋裡給無惜公子更衣……”
話沒說完,這邊納蘭子修早已一溜煙的快步走過去,毫不猶豫的推門而入。
屋子裡,無惜正哀哀的躺臥在軟榻之上,而林浣則手拿紙筆,俯在案上極為認真的書寫著什麼,以至於有人闖入都渾然不知。
他悄悄走過去一看,卻是在抄一份字跡潦草的藥方。原本行雲流水一般連成一片的毛筆字,經她白皙的小手寫出來,便成了娟秀的蠅蠅小楷,字跡飽滿清晰,就如同她的為人一般端正而不失個性。
抄完藥方,她籲一口氣,隨口吩咐道:“將這方子拿到普濟堂抓來——”隨之遞過來的,還有一錠銀子:“餘下的錢你留著買點稀罕的玩意兒罷!”
納蘭子修此次來,本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畢竟萬鶴樓發生這麼嚴重的內槓,自己作為堂堂一樓之主卻渾然不知,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但此時見她這般用心,心頭一動,竟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伸手接了過來,只是遲遲不曾邁動腳步。
“還有什麼事情麼?”對方呆立良久卻始終不見行動,林浣也覺奇怪,抬頭一看,屹立在側的哪裡是茵子,分明是萬鶴樓主納蘭子修。
“你這是幹什麼?”方才一時失神,他已感覺有些尷尬,此刻正好藉此詢問來巧妙的掩飾過去。
“想來樓主已知今日之事了吧?”雖然用的是不確定的口吻,但林浣分明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頓了頓才繼續道:“林浣也知非樓中之人,本不該過問公子們的閒事,但事發突然,納蘭樓主又不在,這才越俎代庖為他們調解,如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樓主責罰!”
一席話,換了不瞭解的聽了大約就要擊掌誇讚:“林公子處理得極好,在下感激都來不及,何來責罰之談!”但這幾天來,納蘭子修幾乎已經摸透了她的性子,如今這般的謙卑疏遠完全不附和他印象中的那個女子。
“你……”
納蘭子修思忖片刻,剛一開口,卻只聽見“吱呀”一聲門響,一顆插滿珠環的腦袋探進來,瞧見倆人站在一處,又緊忙退了出去,屋子外面,有人小聲道:“樓主正與林公子敘情呢,咱們還是不要進去打擾了——”
一時之間,屋外響起一片附和之聲。
“什麼人在外面吵鬧?”納蘭子修明知故問道。
外面的人一聽,遲疑片刻,回答道:“公子們素與無惜公子要好,如今他臥病在榻,我等便來瞧他一瞧,順帶送些保身的玩意兒予他。”
納蘭子修心中疑惑,這些公子什麼時候不好來,偏偏這時候來,也未免太巧了點吧!但見林浣立在一旁,神情並無半點異樣,便開口允道:“你們進來罷!”
眾公子得令,便依次魚貫而入,原本挺敞亮的一間屋子,因了這些人的進入,頓時顯得狹小起來。
先前注意力一直放在林浣身上,納蘭子修此時才發現,無惜公子並沒昏昏睡去,而是側身臥在軟榻上假寐,這會兒聽見動靜,便睜開眼來。
眾公子得到納蘭子修的默許,紛紛上前去與他說上兩句,如次這番折騰一遍,似乎言盡,卻並不離去,而是轉身聚集在倆人身側,似乎有話要說。
好嘛,看來這才是真正進入主題了。納蘭子修心道。
“敢問那關在柴房裡的花無缺,樓主要如何處置?”一位公子斗膽問道。
花無缺的情況,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