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掌。
林浣依然是那副恭敬內斂的垂首姿勢。
紅姑見她這樣,也不多加詢問,便讓身後的侍女領他們去一處居所安頓下來。
這新的居所,是在一處美不勝收的荷塘旁邊,不僅屋中物品一應俱全,且出門臨窗皆可一眼望見大片擠擠挨挨的碧葉蓮花,加之遠處的迴廊以及荷塘中央精雕細刻的小亭,不難想象,每日見到如此美景,定會令人心情大好,這一切自是不可與近侍班的小屋同日而語。
住進這樣的居所,芸兒的興致顯然要高過林浣許多,全然不顧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待那侍女一走,她便指手畫腳的令兩名雜役協助自己收拾屋子。
這一忙碌,直到外面漆黑一片方才察覺到腹中空空飢餓難忍,不得不暫時罷手。
而林浣這邊,早有紅姑差人送了湯菜米飯過來,怎奈她連日來的舟車勞頓,加上先前的一路奔波,確實是食慾不佳,草草劃拉了幾口便熄燈睡下了。
然而,松露苑夜深後的靜謐卻並不能真正令她的心寧靜下來。
閉眼思索良久,她終於按捺不住摸出塞在枕頭下的腰帶,打算趁此夜深人靜之時細細的瞧瞧,怎料手指剛剛觸到枕下的物件,便聽見“噗”的一響,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窗而入的聲音。
林浣立即警覺起來,剛要起身檢視,卻又聽聞極其輕微的開門聲,緊接著,一個黑衣人閃身進來,並隨手將門輕掩上。
這一刻,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深夜潛入一名落魄女子房中,此人定然不是為了錢財,但若說是有人膽敢在淮南王府內劫色,又覺得十分匪夷所思。
一時間,她只能倉促決定儘量令自己的呼吸聲平緩一些,伺機而動,但為了便於隨機應變,她仍是悄悄的虛著眼觀察對方的動作。
很奇怪的是,這黑衣人對於房中的佈置竟是非常的熟悉,不過三五步之間,便立到了床榻之前。
“我且看你還要裝睡到幾時……”黑衣人低沉的嗓音裡,竟是透著幾分笑意。
錯愕片刻,她不得不睜開雙眼,用一雙波光粼粼的剪水大眼定定的瞧著來人,這一瞧之下,竟猛然察覺到一種迎面而來的熟悉感。
倆人四目相對僵持片刻,終究是林浣沉不住氣翻身坐起來。
“深夜前來,有何指教?”她之所以沒有質問對方“有何圖謀”,實在是因為此時此地不會有人清楚那羊皮卷的下落。
“原來宮中出來的人,見了熟人都是這麼打招呼的麼?”黑衣人嗤笑一聲,竟從容的坐到床榻邊上。
他這一句話,看似玩笑,實際上卻另有深意,下意識的向床榻的一角挪了一挪,林浣鎮靜道:“你是黑衣人。”
“你猜對了!”來人的嘴角,不由得扯出一朵不為人所知的嘲諷。
“你便是將我從宮中擄出來的那個黑衣人!”
面對林浣的斬釘截鐵,黑衣人頓覺無趣,索性直接伸手摘下面上的黑巾,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道:“請斟酌用詞,是救,不是擄。”
林浣想想,倒也像是那麼回事,便改口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黑衣人卻並不接話,從懷中摸出一個檀木盒子遞到她面前:“這個是給你的。”
儘管愕然,林浣還是接了過來,藉著月光開啟一看,盒子裡竟又用較薄的檀木片分割成十個一般大小的小格子,每個格子裡都盛著一種半凝固狀態的膏狀物,且各分格內的膏體顏色各不相同,倒挺像後世用於作畫用的顏料。
下意識的抬頭瞧上一眼,恰巧對上黑衣人亮晶晶的眸子,林浣忽然從中得到了某種訊息,難不成,這便是傳說中古人易容術所用的物品?只是這盒子裡並不見塗抹的工具,莫非是用手指直接蘸了往臉上抹?
見她不解,黑衣人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