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面對列祖列宗,更何況林浣如今確實是孤身一人。
她這一番話說得真實懇切,含有幾分哽咽不清的心酸,倒叫那車伕深有同感,不由得信了個十之八九。
這一路上,除了途中殷勤的端茶遞水,這車伕倒也不再多做糾纏,只一心的趕著馬車向驛站狂奔而去。
這一道上,林浣自然也沒有閒著,腦子裡胡亂的想了一溜十三招,卻又統統覺得不太有把握,直到中午吃罷自帶的乾糧,仍是猶豫不決,心中難免有些焦躁起來。
傍晚時分,馬車終於停在了一處開闊的道邊兒上。
這馬車一停,林浣的心就免不了提了起來,她挑起窗簾一角,仔細的瞧清了外面的情形——這是一處新建不久的驛站。
說它新,是因為上回從盛安通往畫江的途中並未見過這麼一處房屋,想來定是近兩月內搭建而成。但這驛站整體看去並沒有多少新店開張的喜慶色彩,房屋由荒野裡隨處可見的山石粗木搭建而成,且一溜兒平房,大門口竟連個牌匾都沒有,唯獨在屋旁的一顆大柳樹上挑了兩隻隨風擺動的紅燈籠,上書“驛站”兩字,除此之外,便別無任何起眼之處。
難不成,這是一家黑店?
心中剛有此一念,那店中竟匆匆的走出一個人來。
“如此簡陋,叫我等如何安寢!”那人雖身著尋常人家打扮,卻膀大腰圓,頗有氣勢,背影看去,有幾分眼熟,身上透出一股難掩的煞氣。
那人語畢,折身向林浣這邊走來,不過是驚鴻一瞥,她便赫然放下簾子,倒吸一口冷氣——那女人,竟是甑兮身邊的副將。
第二卷 第五章 心念一動
儘管並不清楚那些人的來歷,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必定與朝中的權貴有所勾結。按照眼前的情形看來,很顯然,她們這是要趕往兆京城中覆命。
林浣心中正暗自思忖,這邊店小二與馬車伕的對話也清晰的傳入她的耳中。
“見諒,本店今日已客滿,客官還請另投他家。”
“什麼?”那馬車伕本已耐住性子與她說話,見她竟將送上門的生意往外趕,心中頓時有些光火。
“店家,方才聽那姑娘的意思,像是無意要在此處歇息啊!”見那副將走遠,林浣便又撩起簾子提醒道。
見那粗陋的車棚裡竟坐了一位絕色的美貌少年公子,那店小二忍不住上前兩步,好脾氣的告訴他:“公子有所不知,方才那姑娘雖是嫌棄小店不夠奢華,卻也清楚這方圓百里再無別家客棧可住,若不住店,那幾十號人便只能在荒郊野外……”說到這裡,她忽然意識到什麼,匆忙掩了嘴,住了聲。
不過,她此時後悔,已有些晚了,先前的那番話早已激怒了那馬車伕。
“你這意思,分明是瞧咱們人少好欺負麼?”一步跨到那店小二跟前,馬車伕咬牙切齒道。
那店小二雖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卻並不把這乾巴精瘦的馬車伕看在眼裡,礙於開了門做生意,所謂和氣生財,這才不與他一般見識,只是面帶歉意的向林浣作了個揖,就要轉身離去。
這種認錢不認人的,林浣早已司空見慣,倒也並不在意。
馬車伕卻因心中有所圖謀,不肯就此善罷甘休,一把揪住店小二的衣襟就要與她理論。
“你家客棧今晚我們包下了,那些閒雜人等,統統給我轟出去!”
倆人正拉扯間,那副將已領著甑兮等人騎馬過來。
這種時候,林浣自然早已放下簾子,悄無生息的躲進了車棚裡。
“什麼人這麼大的口氣……”馬車伕不疑有他,嘴裡叨咕著剛要罵出口來,猛然瞧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一群人,個個面色陰沉,籠罩著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臉色一變,立馬識趣的噤了聲扭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