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秀姐,哦不,是寶先生,能把自己的文章重新謄抄一遍,那可是極為不易的,不曉得要耗費多少精力和時間呢。
&ldo;當然不是,這就是初稿,你看這裡,不還有我改過的錯別字麼,&rdo;冬秀指給他看稿件裡修改的地方。
&ldo;你是說,你寫小說能一次成稿,不用再修訂潤色麼?&rdo;這得多有信心和文才才能做到一步到位啊,除非那些情節早已爛熟於心,寫的時候也極有把控力,才能保證不出現偏差。
&ldo;絕大多數時候是可以的,有時候刪改的地方太多了自然是要重寫一遍的,不過我已經打好了細綱,所有的情節和走向基本都已經設定好了,所以才寫得比較順暢!&rdo;
她現在已經完全適應了手寫小說的節奏,這種手速完全跟不上腦速的狀態也早在不斷的磨合鍛鍊下找到了最適宜的平衡方法,就連一度最困擾她的繁體字問題,現在也得到了解決,日更三千完全不是問題啊,只是手上會生繭子罷了。
胡競之聽她說話,由衷的感到欽佩,也終於意識到面前的人果然便是寶先生本人。
&ldo;你既然便是支付寶本人,那怎麼外界一直都說支付寶是個年青男子,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rdo;
冬秀得意道:&ldo;那是我特意披的馬甲啊!一開始我往報社投稿,都是叫我哥先謄抄了再托熟人去操作的,這樣就沒人知道寫小說的是我啊!&rdo;說到這裡她又特意囑咐胡競之,&ldo;這事兒你知道就行了,可別漏出去了!&rdo;
現今知道她本人的也不過寥寥幾人罷了,還都是報社裡值得信賴的人,她早與他們有協議,倒是不擔心他們會洩露出去。
&ldo;為什麼?這不是個好事嘛?&rdo;
胡競之想不明白,就寶先生如今在小說界的名頭,說聲獨佔鰲頭、呼風喚雨也不為過啊,多少人想要這樣的名譽而不得呢,況且這是多麼榮耀的事啊,怎麼還藏著掖著的呢?
&ldo;我就只想過平靜的日子,又不想出風頭,倘若別人知道支付寶是個女的,還是社會名流的妻子,你自己想想,咱倆以後還有這樣平靜的日子過嘛。&rdo;
胡競之見她說得懇切,完全不像是什麼迫於保守思想不得不做出的選擇,心裡也很是舒坦,&ldo;好吧,既然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我自然尊重你!所以外界傳的那個人是大舅兄?&rdo;
&ldo;可不就是,你也知道咱們家鄉有多重規矩,況且我第一部 小說還是寫的《提刑官宋慈》,裡面不乏血腥重口的情節,倘若被人知道是個閨閣女子寫的,那還了得,只怕我要被關到祠堂裡潑狗血驅邪了!&rdo;胡競之聽她提起《提刑官宋慈》,心下一跳,可不就是,她既然是寶先生,那這些年來屢屢引起小說界動盪的幾本小說可不就都是她寫的嗎,這樣想來,她寫第一本小說的時候不過才十五歲而已啊,何況她只是一個上過幾年私塾的鄉下女子,這是何等天縱才思才能寫出那樣精彩的文章啊。他一向自認為聰明過人,可比起冬秀姐的早慧天才,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怪不得她通身的氣度胸襟和行事方法完全不像一般的鄉下閨秀,能叫他屢屢為之傾倒著迷。
胡競之今天著實被刺激到了,奈何冬秀姐太平靜,他又無法對別人傾述,直憋了好幾天才逐漸消化了這個訊息。
自從知道這小說是出自冬秀姐之手後,他越發覺得這小說了不起了,這般瑰麗的想像居然出自他的枕邊人,簡直叫他都懷疑冬秀姐做的夢是不是也比別人更加絢爛多彩。
要說其他的小說都還能靠想像加杜撰而形成,可那些看似神神怪怪,實則是破除迷信講究科學的短文卻是實打實的要求作者的閱歷和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