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了,就去做。張瀟晗忽然將靈酒放下站起來,腳步有些虛浮,人也彷彿有些迷糊,她繞著桌子轉了半個圈,正好就轉在范筱梵的對面。
“範公子~”張瀟晗的聲音忽然間有點甜膩:“你說,今天你給我的靈藥是不是很不妥啊,就算我凝嬰了,也會有些麻煩的,是不是啊?”
范筱梵蹭地站起來:“你喝醉了。”
張瀟晗輕笑一下:“不喝醉,這些話怎麼問得出口呢?”
范筱梵的嘴角忽然間牽起笑容,他湊上前一步,緊貼著張瀟晗的耳邊:“張老闆,若是沒有人在旁邊,我真的會……”
張瀟晗一抬頭,輕輕地向范筱梵吹了一口氣,濃烈的酒氣吹來,范筱梵不由一躲,張瀟晗就笑起來,輕柔地道:“你會什麼?”伸手就向范筱梵的肩部攀去。
范筱梵就像要被火燎到一樣,倏地後退一步,臉上都有些漲紅了,現在的張瀟晗和平日的太不一樣了,明知道她是在裝醉,可是真吃不消了。
他再後退一步:“我要看看小巫,你……你……”竟然頭也不回就離開了。
張瀟晗怔了一下,這個范筱梵,也太不禁逗了,想起自己剛剛的模樣,忽的又笑了,女人嘛,有些東西是無師自通的,現在就開始下一步了。
她就勢就坐在范筱梵曾做的椅子上,再摸出一瓶靈酒來,放在鼻子下嗅了嗅:“雷前輩,這些香甜的靈酒,你就不想品嚐品嚐嗎?”
她根本不曾抬頭,神識也不曾外放,就那麼輕輕地說道。
黑暗裡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身影,雷仲就像一直站在那裡一樣,他的表情一如白日,就如一個溫厚的長者。
張瀟晗慢悠悠地向前靠一下身子,似乎要站起來,然後就仰著脖子望著雷仲,眼睛裡閃著奇異的光彩:“前輩,為什麼範公子他們在您的面前會有那麼奇怪的感覺,而我只覺得您很親切呢?”
她輕輕晃著手裡的瓶子,讓靈酒的香氣更濃郁一下:“您讓我想起了……”張瀟晗凝視著雷仲的雙眼,輕輕地道:“父親。”
張瀟晗的眼睛溼潤了,聲音越來越輕:“我很久不曾想起他了,我幾乎要把他忘記了。”
雷仲上前一步,離椅子又近了一些,聲音並不帶有多少感情:“你明天就要凝嬰了,此時該擯棄雜念。”
“凝嬰?若是父親在我身邊,也會這麼和我說話嗎?”張瀟晗的語氣裡忽然帶有一絲落寞。
“父親?”這對雷仲是一個陌生的詞彙,妖族很少有人能知道母親的,更不用說什麼父親了,幾乎每一個妖獸都是在很小的時候就獨立求生,一切都依靠本能。
忽然間他對人類的父親產生了好奇,他又上前一步。
“父親曾經把我保護起來。”張瀟晗將酒瓶送到嘴邊,深深嗅了一口酒氣,眼睛看著雷仲,又似乎穿透了他的身軀,“他總是坐在書房裡,面前要麼是一盞茶,要麼是一杯酒,我總是悄悄地站在對面,以為他不會看到我。”
張瀟晗的聲音很飄渺,很虛幻,她腦海裡盡力想著張家的家主,可是那個容貌在她的腦海裡已經很模糊了,她甚至想不起那個名字了。
雷仲慢慢地坐在張瀟晗曾經做過的椅子上,他的視線落在小几的靈酒上,那裡飄出一種誘人的甘甜的味道,那是人類釀製的靈酒。
他的視線又移在張瀟晗的臉上,張瀟晗還是怔怔地望著黑暗,彷彿陷入了回憶。
雷仲皺皺眉,他搞不懂張瀟晗的想法,這個小女娃白日裡還讓他覺得有趣,可是現在,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一個低階修士,自己只消伸出一個手指頭就能輕易碾碎了她,她能在自己眼皮子低下玩什麼花樣?
他的神識微微一動,就穿透了身後的山洞,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