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厭其詳地向此子解釋,是要得到他的誠心合作,化解今次危機。
司馬元顯露出思索的神情,沉吟片刻,道:「你怎會認識菇千秋的,在哪裡碰上他呢?」
燕飛道出詳情,包括如何碰巧撞破菇千秋和徐道覆的密會,只在任青媞一事上隱瞞,說成任青媞並沒有依時來赴約,當然更不會提起心佩或劉裕。
司馬元顯急促地喘了幾口氣,顯然是開始相信他說的話。如此曲折離奇的遭遇,並不是可隨便想出來的。
道:「只要你們解開我的束縛,解去我穴道的禁制,而我仍偽裝作經脈受制的樣子,我便可於菇賊下手時反擊他。」
燕飛皺眉道:「如此做有兩個問題,首先是我們並不信任你,怕你到時弄鬼,如讓你逃進江水裡,我們便麻煩了。坦白說,在那樣的情況下,要殺你容易,再活捉你根本是不可能的。」
司馬元顯雙目閃過怒火,旋又把心中的憤怒硬壓下去,道:「另一個問題呢?」
燕飛道:「另一個問題是,若徐道覆見局勢不妙,會率手下攻打令尊,在令尊誤會是埋伏下,情況仍沒有分別,對嗎?」
接著又道:「現在離換俘尚有兩個多時辰,如能聯絡上令尊,我們便可將計就計,使交易安全完成,公子亦可回到令尊身旁。說不定還可以殲滅徐道覆和他的手下,一舉兩得,公子以為如何?」
司馬元顯苦思片晌,點頭道:「唯一方法,是由我修書一封,再由你們交到我爹手上,我有辦法令爹曉得,這封信是在我自願的情況下寫的。」
燕飛道:「如何把信送到你爹手上呢?」
司馬元顯道:「你可以把信交到我們王府內,一位叫陳公公的太監手上,他會有辦法找到我爹的。」
燕飛皺眉道:「如他隨你爹去了準備換人的事,不在府內,我豈非要撲個空?」
司馬元顯現出猶豫的神色,似是不願說出有關陳公公的任何事,不過為了救自己的小命,別無其它選擇下,只好道:「燕兄可否在陳公公的事上,為我們保守秘密?」
燕飛坦白道:「我對南北政權間的鬥爭,根本沒有絲毫興趣,邊荒集才是我的家,今次事了後,我會返回邊荒集去,公子請放心說出來。」
司馬元顯道:「在建康,陳公公只聽我爹一個人說的話,從來足不出府,府內的保安由他負責。送信的人必須是你燕飛,當你驚動他時,他或會出手試探你,如你武功不濟,他會動手拿人,再設法從你口中逼問出我的下落。」
燕飛訝道:「琅琊王府內竟有這麼厲害的太監?為何你不在此事上騙我,說不定真的不用換人,你便可以脫險回去。」
司馬元顯苦笑道:「首先是我曉得,荒人是寧死不屈之徒,一個不好,反害了自己。其次,我也想揭破菇千秋的真面目,如能把他生擒活捉,只從他身上,便可以根除天師道在建康的情報網,斷去孫恩的耳目,如此我亦間接立功,對爹有交待。更重要的是,在此等時刻,我不願再樹立像燕飛你般勁敵。唉!我雖然受辱遭擒,可是仍非常佩服你們的神通廣大。」
燕飛不由對他另眼相看,心忖,他確比以前成熟,非是以前那不自量力,要和謝安爭風吃醋的王族小流氓。
微笑道:「你不是恨我們荒人入骨嗎?」
司馬元顯道:「恨你們是一回事,明白你們的實力又是另一回事,事實上,這個觔斗到此刻,我仍不知是如何栽的。另一方面,也被你的坦率和誠意感動。我可以立下毒誓,如你們在換俘時,解去我的束縛禁制,我會和你們緊密合作,以生擒菇千秋,並促成換人的交易。如違此誓,教我司馬元顯短壽三十年。」
燕飛點頭道:「我相信你的誠意,不過還需其它人同意來冒這個險,希望你諒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