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蒼古道:“拓跋老兄和慕容當家的話各有道理,卻代表兩種截然不同的戰略,我們大可看形勢變化,混合靈活使用。”
他的說話看似沒有反對任何一方,但明眼人均知他傾向拓跋儀的意見,因為時間愈來愈緊,看得形勢變化來,早已天黑,哪還有時間出集突襲敵人。
姬別似要說話,卻又欲語無言。
紀千千道:“姬公子有甚麼話要說呢?”
此時其它人始發覺姬別的異樣。
燕飛望著紀千千,心忖邊荒集確沒有人比她更適合作統帥。際此敵方大軍壓境而來的時候,人人心情沉重,各自思量,哪有空去注意其它人,即使發覺姬別似有話要說,亦無暇理會。
姬別嘆道:“說出來勿要罵我。”
紀千千道:“每一個人也有權表達他的意見,姬公子請暢所欲言。”
姬別見人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又猶豫片刻,低聲道:“今夜之戰,實勝算不高,我們是否該有一套突圍逃亡的應變計劃,那麼真個保不住邊荒集時,亦可儘量保住多幾條人命?”
整個議堂靜默下來,較年輕的姚猛、左兵亮、小軻等人均把不屑的神色明擺到臉上去。
屠奉三沉聲道:“姬公子聽過破釜沉舟的故事嗎?若我們不抱著與邊荒集共存亡的決心,這場仗不用打也輸了。”
呼雷方不悅道:“要走便立即走,不過恕我呼雷方不會奉陪。”
姬別頹然無語,看他的神情,便知他預料到有此反應。
紅子春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終沒有幫姬別說話。
費正昌沉聲道:“呼雷老大的話雖帶點意氣,卻不無道理。由現在到日落,邊荒集料該平安無事,且現在我們已成功在集外十里的範圍內設立警戒網,一旦敵人進入這範圍,我們可以立即知道。”
頓了頓,接著語氣鏗鏘的強調道:“所以若要安全離開,目下正是大好良機,最佳逃走方向莫如渡穎水朝柬行,兩邊的敵人都無暇理會,更沒法理會。”
議堂內鴉雀無聲,各人的目光集中在姬別身上。
姬別苦笑道:“別看著我,我決定留下來與諸位共生死。各位老大、老闆、老兄或會奇怪我這個只愛風花雪月的人竟如此勇敢,事實則是因我已和黃河幫的鐵老大決裂,北方再沒有我容身之所,失去邊荒集也等於失去一切。唉!人是很難走回頭路的,要我到別的地方看那些卑鄙之徒的臉色做人,日子怎過得了?”
姚猛插口道:“既然如此,何須甚麼應變計劃?不過姬大少你確說出我們夜窩族人的心底話,沒有夜窩子的生活怎麼過?只有在邊荒集,我們才不用受苛政重稅的壓逼和剝削,不用給捉進軍隊作戰奴,不用受高門大族封山沽澤的迫害,不用忍受腐敗無能的蠢政權奴役。
邊荒集是天下最自由的地方,我們願以生命維護她。”
紀千千道:“燕飛你有甚麼話要說?”
燕飛心知她想自己出言使議會能轉入正題,道:“時間無多,大家既然決意死戰,我們何妨先想想今晚可能出現的諸種情況,然後二擬定應變的計策。”
紅子春道:“早前應付赫連勃勃的一戰,飛馬會的石車陣建立奇功,馬索陣更抵住了赫連勃勃主力大軍的第一輪猛攻,可見這些戰略非常管用。趁還有點時間,我們可否以石車、鎮地公和絆馬索,把防禦線推出至集外,我們邊荒集便不再是無險可守了。”
夏侯亭道:“紅老闆的提議很有用,不過若守不住穎水,敵人仍可從水路長驅直進,深入我們腹地,不過要封鎖穎水,卻有很大的難度。”
陰奇道:“燕公子開門揖敵之計亦是一絕,如能在集內另設防線,此法該屬可行。”
接著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提己見,不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