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反倒是陳太微的行事讓她覺得很有意思。
此人來歷成迷,但手段非凡,對辯機一族肯定有所瞭解。
她想到了四日前第一次見他,世子一劍劈出,他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事後她以為世子再度殺人,卻聽陸執說:來的只是他的影子,並非他的真身。
“真身?”
她將這兩個字含在嘴中,細細去揣摩,總覺得這兩個字大有深意。
今日的再見面,及當日的初見,都給姚守寧一種感覺:陳太微兩次可能都是為她而來的。
此人知道辯機一族的存在,能看破蘇妙真身上隱藏的妖邪,對自己的力量似是十分重視——
她低頭去看自己的手腕,那裡還殘留著被陳太微把過脈後的陰涼之感,以及那一瞬間針扎似的疼。
雖說此時肌膚無痕,可她直覺驚人,仍覺得陳太微從她身上取走了某些東西。
姚守寧想起來她曾讓陳太微張手給她看,但那道人當時笑眯眯的,卻並沒有答應。
從她身上取走的東西,必定在他掌心裡!
她搓了搓那紅印,抿了抿嘴唇,露出一個笑意。
“陳太微——”
他衝著自己而來(準確的說是辯機一族),能看破蘇妙真身上附體的妖邪真身。
如此說來,姚婉寧額心的紅痣應該也不可能瞞過他的眼睛,但他從始至終沒有關注過自己的姐姐。
姚婉寧內心之中生出一個念頭:陳太微可能早就知道姚婉寧身上發生的事!
“帕子來了……”
熱水很快被兌好,冬葵擰了把熱帕子過來,姚婉寧細心的替她擦臉,見到了妹妹臉上的笑意。
如果陳太微知道姚婉寧、蘇妙真的秘密,那麼對他萬分器重的神啟帝,又知不知道這位道人的底細呢?
她的思緒被姚婉寧打斷,那熱氣蒸騰的帕子捂住了她的臉,將她臉上的不適盡數抹去。
姚守寧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舒服得眯起眼睛,靠近柳氏的懷裡。
“娘,我餓了……”
熱氣使她渾身放鬆,昏漲的頭腦都好似放鬆了幾分。
不適感逐漸散去,她想通了一些事,覺得病都好了一些。
飢餓感隨即湧了上來,柳氏聽她喊餓,歡喜無比,親自招呼著曹嬤嬤一起去廚房,準備為她做些吃食。
蘇妙真雙眼通紅,想要找她算賬,卻被蘇慶春拉住。
眼見姚家人歡天喜地,每個都圍著姚守寧轉,兩姐弟退到了角落,沒有出聲。
而此時的另一邊,鎮魔司一行出了姚家的大門,在街巷站定。
鎮魔司的兇名遠揚,附近的人都不敢窺探,各家緊鎖了大門,街上顯得空蕩蕩的。
“國師要找的人,是二小姐嗎?”
程輔雲笑得眯起了眼睛,問站在面前的那個青衣道人。
神啟帝數次欲冊封他,但都被他直言拒絕,聲稱自己要的非是凡俗之名利,更引神啟帝重視。
但縱然他推辭,皇帝依舊以國師之禮待他,並且鎮魔司的人也對他口稱國師,不敢有怠慢之心。
陳太微聞聽此言,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抬起了手,只見掌心之中,漂浮著一粒花生米似的珠子。
在燈籠光照映之下,那珠子閃著紅光,離他最近的程輔雲久未聽他回話,斗膽抬頭一看,就見到了那一滴漂浮的血液。
那血液純淨無暇,紅得竟似是有些可愛,浮在他掌心之中,好似無形之中有一隻手,捏著它,使它不致下墜散落。
“……”
程輔雲見到這一幕,瞳孔一縮,不知為什麼,腦海裡浮現出了先前在姚家時的一幕。
這位陳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