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眾人坐好,急性子的鳳未洺先一步開口。
若羨怔楞了那麼一瞬,掃視了一眼在座的幾人,輕聲說著:“你們到此,想必墨幽已經在醫治未嶼了,如此我也能放心些……”
說到這,他輕嘆了一聲。
像是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緊接著,語氣急轉直下,其中滿是難以壓抑的暴怒,幾乎快要將他的理智抹殺。
“在你們離開仙隱宗之後,藥仙島重新佈下了陣法,一切本該平靜如常,並且宗內奸細也將浮出水面,就在一切如同預想的那樣順利的時候,變故,卻已經在仙隱宗內出現……”
“我也不用估計什麼臉面……
“那天宗內正在收網,打算將奸細一網打盡之後秘密處置掉,可突如其來有人闖陣,並且陣法被人為更換了位置,導致藥仙島成了一處外敵輕易闖入的缺口,輕易就能長驅直入……”
若羨緩緩勾起的唇角染上了涼薄的嘲諷,眼底的陰鬱也有了仇恨的嗜血:“仙隱宗全宗上下,千餘名弟子幾乎死傷殆盡,無間這次是打算趕盡殺絕了……”
就連離宗這一路上,也幸得未嶼和眾位長老的捨命相護,否則仙隱宗就要因為那些陰損上不的檯面的手段,而徹底在這片大陸上除名。
如此刻骨深仇,他身為一宗之主,何能不報?
低垂下的眼簾幾乎要被血絲籠罩,整個人身體僵硬的坐在那,憤怒到極致卻又不得不壓抑的情緒,憋屈的幾乎令他快要發瘋。
“若羨宗主稍安勿躁,你的傷口裂開了……”
鳳未初垂眸輕聲提醒著,心底越是憤怒,她面上的笑容越是囂張,摩挲轉動著儲物戒,輕笑開口:“恐怕被盯上要趕盡殺絕的,不止仙隱宗……”
她將闕雲宗遭襲的事緩緩說給若羨聽。
金宗主帶著玄獸宗出手,還有那所謂的半年之期,以及威脅的那句十六年前,字字句句,都像是往若羨的怒火上澆下的一杯杯烈酒,眼底的陰鬱也逐漸變得不加掩飾。
“簡直欺人太甚,只會背地裡陰損的招子,藏頭露尾的鼠輩,還好意思提半年之約?”
若羨的聲音低啞,周身瀰漫的寒意令他髮絲衣角皆無風自舞,沉冽的低哼道:“在他們看來,恐怕仙隱宗已經徹底破敗元氣大傷,如今敵明我暗,倒是苟延殘喘蓄力反咬的機會……”
“所以,若羨宗主可有興趣跟我聊一筆交易?或者說,跟鳳家,以及公子歸墟的交易……”
鳳未初緩緩開口。
拂袖間,從儲物戒中取出上好的金瘡藥,抬手扔向金玄褚,眼神掃向若羨逐漸被染成暗紅的衣袖。
單手撐著下巴,微微傾身,笑的猖狂而狠厲:“魔域無間敢輕視九宗並非一天兩天,如今,是時候該換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