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
再後面的事情,趙與榮就知道了,因為他很快被帶離了那裡,重新坐上馬車,進了那個高高的城門,又進了一座看上去很宏偉,跟他之前住的皇宮差不多的宮殿,最後在一間偏遠的宮室裡安頓下來。
宮室打掃得很乾淨,雖然比不上他在大梁住的地方,周圍也有人成天把守,但是總比在路上顛簸流離好多了,趙與榮問過劉奶孃,她說羌國這是要把他們軟禁起來,跟大梁談條件。
那皇祖母呢?他這麼問道。
劉奶孃沒有作聲,半天才道:“太后娘娘千秋大義。”
趙與榮並不笨,他看著劉奶孃:“皇祖母是不是沒了?”
劉奶孃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抱住他:“殿下節哀。”
趙與榮沒有哭,他居然出奇的冷靜,反倒安慰劉奶孃:“錦年說過,羌國要用皇祖母和我們去威脅父皇,要割讓大梁的土地,皇祖母死了,父皇就不用怕了。”
劉奶孃沒想到他小小年紀竟然想得到這一層,一時有點怔住了:“殿下……”
趙與榮道:“奶孃,你不用安慰我的,其實我一直以來老是生病,身體本來就不好,我曾經偷聽過太醫和母親說話,說我可能活不過六歲,但是現在我已經七歲了,你說過,做人要惜福,就算父皇不會來接我,我也不會怪他的。”
劉奶孃抱住他:“殿下不要亂說,陛下不會拋棄你的,再說還有兩位殿下呢!”
然而就在她這句話之後過不了多久,噩耗就傳了過來,他的四弟和五弟,趙與暢和趙與嘉,都相繼歿了。
趙與嘉本來就一直生病,聽說從到了羌國就沒好過,趙與暢則是在被羌國擄來那會就受了驚,驚悸交加,經常做噩夢,最後活生生嚇死的。
趙與暢和趙與嘉一死,羌國這才慌了神,先前已經死了一個太后,最大的籌碼沒了,現在在他們手上僅剩的三個皇子,又沒了兩個,恨不得把趙與榮當成寶貝一樣,不僅隔三差五地找太醫過來看診,就連這個小宮室伺候的人都增加了一倍。
趙與榮就此成了羌國與梁朝談判的唯一籌碼,連宮室都半步不能出,但劉奶孃和錦年的限制稍微鬆一些,加上他們在這裡混久了,錦年把母親留給自己的首飾都打點出去,再加上趙與榮戴的玉佩,跟看守他們的人打好關係,有時候也能出去溜達一圈,又或者打探到一些訊息。
關於兩國談判的訊息時不時傳進他們的耳朵,這對於羌國來說是大事,就連宮裡頭的宮女和太監們也常常在說,並不瞞著劉奶孃他們。
一開始因為太后的死,兩國談判進展得異常艱難,大梁那邊堅決不同意割讓土地,只說可以用錢把三位皇子贖回來,但是銀錢的數目也不可能像之前那樣有一千萬兩了,梁朝那邊只肯出一百萬兩,也就是趙與榮他們三個,每人一百萬兩,另外還有一百萬兩,是為了贖回張太后還遺留在羌國的遺體。
這個數目跟打發叫花子似的,羌國自然不可能答應,經過前段時間的戰爭,彼此雙方都損失慘重,縱然羌國看上去好像打贏了這場仗,但他們同樣打得國庫空虛,無力再發動一場新的戰爭,又因北蠻這頭喂不熟的白眼狼在旁邊虎視眈眈,兩國就此開始了漫長的扯皮。
梁朝不肯付大價錢贖回皇子,這個訊息一度讓羌國的宮人們沒給趙與榮他們主僕好臉色看,也讓劉奶孃他們異常擔心,既擔心皇帝又有新兒子出生,趙與榮自然就不值錢,又擔心後宮有人在皇帝面前進讒言,讓他不要接回兒子。
就在這種令人忐忑不安的氛圍中,時間進入了三月,轉眼冬寒漸去,春暖到來。
春天多雷聲,便是到了夜晚,有時候連續一整夜的春雷,能讓趙與榮翻來覆去睡不著,縱然他的心智在這段時間有了很大的長進,可畢竟也是一個孤身身在敵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