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茉兒身後,和長安點了點頭,才說:“茉兒小姐,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
茉兒沒有回頭,目光依舊落在那副畫上。阿奇爾也抬頭看了看,然後解釋說:“這是殿下最喜歡的畫,叫做自由之光。是阿狸奇第一位國王在統一阿狸奇之後,發表的第一副官方代表性的油畫。”
“自由之光”她喃喃道。
“嗯。”阿奇爾點點頭:“殿下他也很喜歡站在這裡看這幅畫,他把它放在入口的走廊,就是希望每次從這裡經過的時候,都可以提醒自己,縱使每個人都有自己身不由己的那一面,但是心仍舊都是自由的。”
茉兒終於將視線從油畫上移開,微斂著長睫。片刻後,又忽然抬起頭,對阿奇爾露出淺淺一笑。
“阿奇爾,吻擎軒在哪裡?”
阿奇爾目露不解,但還是說:“在琴室。”
茉兒跟在阿奇爾的身後,來到他口中所說的琴室。就在剛剛走到一半的時候,已經隱隱約約傳來縷縷琴聲。
靜夜中的琴聲,月皎波澄。悠悠揚揚,流暢的音律帶著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的美。如澗溪,蜿蜿蜒蜒、百折千回,那種溫潤柔韌的音符,是在過盡千帆之後,看歲月把心跡澄清,是在身隔滄海之時,沉澱所有的波瀾壯闊。
阿奇爾向茉兒點了點頭,帶著長安離開了。
她輕輕推開琴室的大門,目光落在正背對著她的男人身上。
行雲流水般從指間傾瀉而下;配合著心的律動,靜默地溶入血液。依稀,可見到他那珍稀如玉的指尖落在白色琴鍵上,優美而賞心悅目。
他的身上穿著白色的睡袍,衣襬搭在琴凳上。一條長長的腰帶因為沒有束縛,隨意的輕擺在精窄的腰間,黑色碎髮恍若綢緞。月光如淡白色的雨簾,彷彿穿過千芒萬縷,才能到達他的身邊。
終於,隨著最後尾指的落下,帶著迴盪惆悵的琴聲也隨之告一段落。
吻擎軒輕輕的收回了手,微抬起頭,目光不知落向窗外的哪一點,幽邃而深遠。
但是,那樣的眼神,卻只讓她覺得悲傷。
夜深了;憂傷正濃;思念正濃。
她抬起腳步,輕輕的向他走去。
許是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吻擎軒緩緩轉過頭來,但是還不等他看到自己,茉兒已經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他。
驀地,吻擎軒原本挺立的身子瞬間僵硬。
她的臉埋在他帶著淡淡蓮花香氣的頸中,儂軟的聲音帶著歉意:“對不起,我不該和你鬧彆扭。原諒我,好不好?”
他一動不動。
茉兒以為他在生自己的氣,眼眶馬上就紅了,小臉埋得更低。
“對不起,我不該吃醋,吃你和艾莉的醋。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到你要和她結婚,將來你們要同床共枕,還要一同孕育自己的孩子。我就難過,而且,很嫉妒。”她毫不遮掩自己的心情。
說著,心裡那股酸氣又冒了上來。
她環著他腰際的小手又緊了緊:“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我不要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
偌大的琴室裡,迴盪著茉兒孩子氣又倔強的聲音。
倏地,低低沉沉的笑聲從男人的喉間逸出,比剛剛那琴聲還要美妙動聽。
吻擎軒轉過身子,抬起她的小臉,見到那紅紅的眼眶,眼底既是心疼又是寵溺。
“傻瓜,永遠都不要和我說對不起。”他看著她,目光沉沉如夜潭:“就算那個做錯事的人是你,也讓我來做第一個道歉的人,知道麼?”
道歉,並不代表低頭,而是證明他比她更在乎這段感情。
聽後,她卻嘟了嘟紅唇,倒替他覺得不值:“你怎麼能這麼寵我?萬一寵壞了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