鞮紅跟著天奇瞭解一些中醫學方面的知識,聽得入神。群眾演員已經由群頭集結好,正在聽導演講戲。
這時戲份已經進行到中期,冥昭入隊。
竹瀝去馮翼谷稟明志向後,谷主便嘆息著同他說了一件事:霓裳之毒有解。
原來在百年之前,九州大地上也曾出現過這種疫病。那時積屍成疫蟲毒難避,無人再思農桑之事舉目但見赤地千里,走到哪都是四竄的流民,餓殍遍地白骨曝野。就在這樣絕望的時刻,有一戶人家乘扁舟入三峽,只渴望逃離這夢魘般的地方,卻在巫峽遇到天人授書。
天人乘霧而來,惟見廣袖緩帶,不見真容。天書用玉簡編篡,捧在掌上彷彿掬了一窪流霜月魄。書是好書,但是字卻不是什麼好認的字,竟是失傳千百年之久的雲篆天書。
這書中只有三味藥材用了普通篆體尚能讀懂,但是採摘地點、劑量、煎煮藥湯等文字卻是清一色的鬼畫符。百年來此書無人能破,也正是因此,這卷解讀古方也被馮翼谷束之高閣,無人問津。見竹瀝有此雄心,谷主便將書贈予他,希望他可以拯救蒼生於水火,還天下海晏河清。
結果說來也巧,這種雲篆天書,竹瀝竟是認得的。雲篆天書分很多種,恰好竹瀝使得的便是這種!因他少年時一段奇遇,便於這種文字結下不解之緣。
經過破譯後發現,這三味藥材都生在奇絕險阻之地,而且多有重疊迷障,雖然會給出標識提示,也一樣需要熟識雲篆的人來破解才能前往。竹瀝自然自告奮勇攜書尋藥,岐飛鸞決意跟隨。
於是兩人歷經千難萬險找到第一處怒海之濱,幾乎是拼了性命才從海底巨鯊口中奪回一株蒼礁珊瑚。此時人間已經哀鴻遍野,伏屍千里,二人片刻不敢停留,立刻前往下一處焰濤山尋碧巖靈薊。路上採辦必需品的時候,忽聽鸚鵡樓頭三兩弦,一襲白衣赤足披髮坐於樓頭,正是冥昭。
一曲終了,二人才回過神來,沒想到竟然聽了這麼久。大約是那弦聲終於催出身上疲骨,數月奔波緊繃的神經終於在這曲聲中,在這夕陽下,消散地乾乾淨淨。
恢復了精神二人正欲趕路,卻發現問題的嚴重。原來這鸚鵡樓所在的地方乃是繁華城郭,多城相匯的樞紐,水路相接的通衢。人多的地方疫情也重,昔日人聲鼎沸,如今只聞雞犬之聲。竹瀝和岐飛鸞發現這裡的人染上的不僅霓裳一種毒,還有其他的病症並發。但是好在,除了霓裳毒素以外,其他病症都可以透過醫治得到解除。
竹瀝精通醫術又是醫者仁心,哪裡能坐視不管。於是在這座曾經的繁華之地落腳,支了個攤子就開始懸壺濟世,來者必醫,不收醫錢。城民們聽說來了個小神仙,立刻都從緊閉的家門裡湧出來,有孩子病重的把孩子抱來;有老人垂危的幾人託著把老人帶來;還有些夫妻相扶,姐妹互拉著來的;亦有藥到病除後提了一籃子時蔬香果來酬謝的。人一多不論疾病會不會傳染都不是什麼好事,岐飛鸞便一把劍橫在攤前,直把這群百姓煞到百步開外。
有時候岐飛鸞也會幫竹瀝一同看病診治,不知不覺兩人便在此地待了半月之久。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畢竟眼前人要救,天下蒼生也要救,二人商量下就在次日看病時告知眾人,他們再待五日就重新上路,請前來的人們託為轉告。
不料在最後一日被一宗棘手的疾病絆住腳步,竹瀝岐飛鸞二人一籌莫展,此時一人白袍緩帶,施施而來,正是那日鸚鵡樓頭披髮絃歌的冥昭。
鞮紅把著對面「孕婦」的脈搏,一雙斜飛入鬢的劍眉蹙得眉心一點微痕,明明是把著別人的脈,耳朵裡隆隆如雷的卻是自己的心跳。
渝辭今天沒有抱她的三絃,一頭墨發依然順肩而下,只在發尾結了個精巧髮結,拿骨簪固了。她穿的不是的靴子只是簡簡單單的布鞋,踩在地上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