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單的兩個字,穿越了好多的時光,又帶著她回到大學時代。那是第二次相遇,就在自習室旁的打水間。林煙當時的面色不大好,沈沉舟看了她一眼,擔憂地問她,同學,你胃疼?林煙咬著唇點了點頭,那人就將準備待會吃的饅頭遞給她……
想起這些,林煙突然難過的厲害,她連忙低頭掩去眼底的水澤。
不大的茶水間裡一時安靜下來,只能聽到流水的聲音,沖淡著尷尬。
沈沉舟從大衣口袋裡掏出顆糖,他說:“我身上只有這個,你先墊墊,免得胃又疼得難受,我已經讓助理去訂餐……”
看著他手裡握著的糖,林煙心中一陣一陣絞著疼,疼得她根本動不了,疼得她就算知道這不應該,卻又無能為力。
沈沉舟將糖放在一邊,正要離開,忽然,林煙喊住他——
“沉舟!”
聲音有絲哭腔。
再也邁不動一步,沈沉舟只呆呆望著林煙,握著杯子的手倏地一緊,骨節分明無比。
林煙問他:“沉舟,你信不信我?”她一定要當面明明白白的問他一句!
沈沉舟有一瞬間的怔忪,林煙望著他,一雙眼裡全是祈求,“求你說實話。”
握著杯子的手越來收緊,能看到根根青筋。鏡片後的眸色暗了暗,勉強又恢復如常,沈沉舟淡定地說:“阿煙,我信你。”
他瞞著林煙太多的事,比如林啟發死的真相,比如他對她的懷疑,可是,哪一件能講?
只是如果一直不講,林煙又怎麼能夠知道他承受的痛苦?
可如果講了,林煙和他之間就真的斷了……
掩飾好心底的彷徨,沈沉舟闊步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林煙低下頭,將那顆糖剝去糖紙,遞到嘴裡。
這顆糖,很甜很甜,甜到她想哭,哭這些年的無望,哭如今的荒唐,哭自己的悲傷,又慶幸他終究還是信任她的……
整理好情緒回到會議室時,她的位置前已經擺著一盒盒飯,熱氣在緊闔的蓋子上氤氳出水珠,好像一滴滴晶瑩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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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方案獲得一致好評,最後集體透過,這些天的努力得到認可,林煙輕輕吁了口氣。
確認方案之後,就到爭議最多的部分——報價,尤其這一次與寧氏在明面上爭,價格必然是重中之重。
沈沉舟看著林煙擬的價格,問身側的老於:“寧氏那邊價格可以壓得多低?”
“比這個應該要低很多。”老於如實說。
林煙蹙眉:“報價比這個再低,對公司沒有任何好處,只能是負擔。”
沈沉舟擰眉,停頓片刻,淡淡地說:“不管怎麼樣,拿下這個專案。”這段時間安信同時受到好幾家的阻力,在其他專案裡屢屢吃虧,士氣大損,如果再丟掉這個單子,明年日子不太好過。
聽他這麼說,林煙心裡一沉,她知道自己當初的計劃真的太冒險!偷雞不成蝕把米,大概說的就是她。現在整個安信為這個計劃所累,活生生被推向一個看不見的深淵……
林煙眸色漸漸暗淡,只聽沈沉舟說,這個是我的決定,就這麼做。她心念微動,知道這人在幫自己解壓。
頓了頓,他又說:“林煙,我記得你當時說過,我們必須提高門檻,然後再殺出一條血路。如今門檻提高了,我們卻沒有佔得先機。所以,這條血路是真的血路,我們也沒有退路。”
是啊,鋪天蓋地,沒有退路,於她,於公司,於每個人,都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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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標前一天,專案組回到z市。林煙沒有去寧則遠的公寓,而是回自己家。
她睡得並不好,第二天眼底的黑眼圈格外重。林煙畫了淡妝,特意挑了一條黑色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