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這是你最後的答案?”
“……是。”
賀遲出院的時候,圈子裡的人都聚在一起,擺了一桌酒席祝賀賀遲的康復。酒至半酣的時候,顧意冬終於甩出了“紅色炸彈”。
鍾遠和孫豫都哇哇叫著說:“終於等到這一天了!終於活著等到了!”
賀遲懶洋洋地翻著喜帖,看著上面如同天作之合的照片,淡淡地微笑,內心卻蒼茫。
一切都在他的計劃,唯一在計劃之外的是喬落的心。
散場的時候眾人有默契地先走一步,顧意冬與賀遲站立在屋內,意味深長的對視,交換著只有彼此才懂得的難言心境。
長久的默然,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顧意冬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背影蕭索地轉身離開。
賀遲覺得自己的肩膀上重逾千金。
他深吸口氣,仰頭。
終於,如此漫長的歲月過後,顧意冬被判出局,他呢?
他又想起那個夜晚,兩人等在喬落樓下,他彼時胸有成竹,卻仍是自問:如果到最後,她要的連我也給不了呢?
一語成讖。
當真有了這一天,他該怎麼辦?
賀遲的話讓喬落震動。她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他那時的表情,他說:你不喜歡的,我都不要了。行不行?
她很難受。她知道賀遲一直待她好,很好,可他從未說過這樣的話,她也不知道他竟能至此。他們不再是十七八歲不分輕重隨口起誓的少年人了,他說得出就一定會做得到。這樣的感情不能不讓喬落感動震撼。可是,她又如何能再次回身躍進那萬丈深淵?
對顧意冬她都不忍心逼其為自己捨棄基業,何況賀遲?
喬落只得嘗試著忽略自己的心情。
她發現年長的情愛與年少時不同。年少時愛一個人猶如火,熱烈而霸道,席捲所有的理智,疼痛處尖銳鋒利,動輒錐心刺骨。可隨著年齡漸長,喜歡了一個人卻如同水一般緩慢流淌,卻默默地滋養每一個細胞,偶爾想起那人便有了一種朦朧的歡喜和憂傷。
她也會想,會不會因為只是喜歡,還不到深愛?
節後上班,經理暗示她可能即將升職,喬落很應景地開心微笑,工作越發賣力。
報了一個壁球班又報了一個瑜伽班,後來又被杜可拉去學國標舞,日子倒也愜意充實。
看著女兒悠閒自在無約會的日子,喬父開始心急,在喬落再三表示跟方歌不可能之後,他又將目標鎖定了方歌的同事。
喬落在未知的情況下被二人安排,進行了一場尷尬的相親。憑良心講,鄭老師是個非常適合的結婚物件——工作體面、成熟穩重、舉止得當、無不良嗜好、五官端正,甚至還很難得地配合了喬落的身高,只是因為一心鑽研學術所以忽略了個人問題。雖然喬落興趣缺缺,但他顯然對喬落很是滿意,並且很大度地表示不在意喬父的經歷,而且覺得喬落為照顧父親而耽誤個人問題實在是孝感動天。
不得不說,實在是個合適到有些出奇的人選。
但是喬落的臉皮僵笑到抽筋。雖然很想中途離席,可看著對面研究生導師誠懇的面孔她實在不好意思太失禮。就這樣生生地坐了兩個多小時,終於熬到結束。
從心底生出一種莫名的抗拒——這就是我的後半生?一個所謂的合適的人,一輩子,就是如此?
回家看到父親正在對著他的象棋冥思苦想——似乎他不久前又換了一副新象棋。喬父聽到開門的聲音抬起頭,喬落對著他期盼的臉好氣又好笑。
面對父親的追問喬落無奈地嘆:“哎呀,老爸!求求你就別操心了!你姑娘我還愁嫁不出去?我想多陪陪你啊!結婚急什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