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忙直起身子,示意程恪坐下,程恪坐回到椅子上,端起杯子,滿臉不耐煩的喝著茶,王妃笑盈盈的看著他說道:
“就是梨蕊的事兒,那丫頭打十一二歲起就侍候你,從小到大,這些丫頭裡頭,就只她,得了你的歡心,我想著……”
程恪端著杯子的手微微抖動了下,忙放下杯子,轉頭盯著李小暖,李小暖滿臉笑意,微微垂著頭,低眉順目的垂手侍立著,正凝神聽著王妃的話,
“……就把她過到明路上,做你的通房大丫頭吧,她跟了你這些年,正了這名份,也是應該的,就讓她歇在你書房院子裡,你也好……”
程恪猛然轉頭盯著王妃,又轉頭看著李小暖,額頭青筋跳了起來,王妃急忙擺著手說道:“你媳婦是個賢惠的,這事……”
程恪猛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抬腳踢飛了面前的矮几,暴跳著叫道:
“梨蕊是誰?那些丫頭,我早趕出去了!什麼歡心不歡心的?!誰喜歡誰自己收著!爺看著哪個都厭氣!”
說完,怒氣衝衝的轉身衝出門,大步流星的往院外走去,出了二門,遠山等幾個小廝迎上來愕然看著臉色鐵青,一臉暴怒的程恪,程恪頓住腳步,點著遠山吩咐道:
“去叫平安!叫他立時過來見爺!”
遠山急奔出去,片刻功夫,平安跟著遠山,一跑狂奔了過來,程恪揹著手,臉色陰得能滴出水來,點著平安,咬著牙訓斥道:
“你做的好總管!府裡的丫頭 養到二十幾歲,還不發出去嫁了,你就不知道這要違了天和?!”
平安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睛,看著咬牙切齒的程恪,忙跪倒在地,磕頭陪著罪,
“世子爺教訓的是,是奴才的不是,是哪個丫頭,還請世子爺明示。”
程恪手指不停的點著他,恨恨的說道:
“那個梨蕊,你去。今天就把她給爺嫁出去。今天就成親,晚上就讓她睡到新房裡去!遲一個時辰,你也不用再來見爺了!”
平安恍然明白過來,急忙苦著臉磕頭答應著今天一天裡嫁出去嫁給誰?
程恪的怒氣彷彿平了一點兒,繼續吩咐道:
“你這個總管,也要盡心些才是!去查!這府裡凡年滿十八歲的丫頭,不管在哪一處當差的統統給爺嫁出去!一個都不能留!你記著,往後,這就是府裡的規矩!”
“是!”
平安重重答應著,程恪陰著臉,抬腳往外走去,走了兩步,猛然頓住腳步,轉過身,突兀的吩咐道:
“支五百兩銀子,給梨蕊做嫁妝,記到爺帳上。”
平安忙躬身答應著,見程恪走遠了,才直起身子,抬手抹了把汗,擰著眉頭,滿腹苦惱的找人娶梨募去了。
李小暖膽怯小心的縮在一邊,兩隻手擰在一處立著,瞄著程恪出了屋,落起眼淚來,
“母親!”
春草和秋桂面色平淡如常,叫了小丫頭進來,一齊收拾著屋子,王妃長長的嘆了口氣,招手叫過李小暖,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別怕,小恪就是這麼個暴脾氣,從小到大,我這屋裡的東西,也不知道被他砸了多少去了,沒事,他發了脾氣,生個幾天氣,過後也就好了,唉,算了,說來也是,這都兩三年過去了,縱有些情份,也該忘得差不多了,倒是咱們疏忽了,這男人,跟咱們女人不一樣,咱們女人最念舊,男人吧,只愛新鮮,算了算了,往後你就多費些心,挑幾個好丫頭,慢慢調教著吧。”
李小暖垂著眼簾,微微點了點頭,這逆子,果然都是慣出來的。
程恪出了大門,上了馬,帶著遠山等小廝和長隨、護衛,往戶部疾馳而去。
忙到中午,程恪出了戶部,往德福樓去了,和周景然約了一處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