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文清看了一眼楚淺音,不是她嗎?既然不是她,為何會得六兒如此相待?皺了皺眉,張嘴欲說些什麼,看到蕭葉嵐警告的眼光,頓時沉默了。
真的不是楚淺音嗎?那個被六兒放在心上十年的女子……他接近楚淺音自然是有目的的,他本想試探試探眼前的女子是不是十年前半月灣與蕭葉嵐見面,在一起生活了十日之久的女子。可是蕭葉嵐何其聰明,他一提到十年前便知曉了他的來意。
是啊,他大約對那個十年前的女子是厭惡的。那個女子,似是鏡花水月,來得急,去得快。她去了,卻給蕭葉嵐留下了滿心的傷痕。
至今他還記得,那日他收到莫昕的來信,得知蕭葉嵐為了一個女孩子已經斷藥三日。他急急忙忙的趕到蕭王府,那個素日裡安靜淡漠的孩子,穿著單薄的衣裳,倔強的站在院中的亭子裡,眉目中盡是期待,可臉色卻蒼白如雪。
他責怪著蕭葉嵐:“怎麼不吃藥?什麼事兒比得上你的身體重要?”別人不知道,可他卻知道,蕭葉嵐的身體自從蕭王和皇姑姑死後變得脆弱不堪,一日不喝藥便可令他痛不欲生,更遑論三日?
那個小男孩啊,當時是這麼說的:“二哥,我在等她回來,她說過我不吃藥她便會生氣,如今我已經三天沒有吃藥了,可是為什麼她還是不出來制止我?二哥,你幫我找找她可以麼?”
他當時想什麼呢?想著原來除了皇姑姑和姑丈之外終於也有一個人可以讓蕭葉嵐放在心上了?亦或是怨責那個女孩子的冷漠。
記不清了,只記得,他點了蕭葉嵐的穴道,將那碗黑乎乎的藥硬生生的灌倒了他的嘴裡。他不是沒有看見蕭葉嵐祈求的眼光,只是他不能放任他不管,他答應皇姑姑要好生照顧葉嵐,怎能看著他為了一個女孩子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
那一次,蕭葉嵐睡了半月,醒來後,變得更加沉默寡言。每日安生的喝藥,然後便一個人躲在書房中,終日不出王府大門!
直至三個月前,他在邊關收到訊息說是蕭葉嵐出府求醫,然後怕他出事急急忙忙的趕了回來,回來之後還沒有到蕭王府的大門,便被父皇召進宮中,整日幫襯著太子處理政事,無暇脫身。
“六兒,這次回來之後可還用再去求醫?”雲文清問道,語氣頗顯關心。
蕭葉嵐淺聲道:“名醫都已經請回來了,還出去做什麼?”
“請回來了?誰啊,我怎麼沒有瞧見?”雲文清顯得興致勃勃。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近在眼前?”雲文清看了看車廂中的人,他,蕭葉嵐和楚淺音。他和蕭葉嵐自然不是名醫,難不成……
“二哥所料不錯,正是淺音公主。”蕭葉嵐淡聲道,隨即補充,“淺音公主是雪山老人的入室弟子。”
“她可以那什麼救你?你的病自己又不是不清楚?”雲文清蹙眉,語氣不悅。
楚淺音依舊面色平靜,蕭葉嵐抬眸,聲音犀利:“若是雪山老人的入室弟子都無法救治與我,我可還有機會活命?二哥,你可是忘了當年皇上為了救慧慈皇后,陳兵龍雪山的事情?”
雲文清啞聲,面色微凝。
“若是淺音公主沒有那個能耐,那當年皇上何必陳兵龍雪山,惹得雪山老人與我雲國生了嫌隙。”蕭葉嵐低聲道。
雲文清無話可說,換了個姿勢,倚著車廂假寐。楚淺音心裡裝著事情,也懶得說話。蕭葉嵐來回顛簸的累了,更是不願開口,三人一路無話,車廂靜靜。
眾人到達楚輕辰等人下榻的行宮,雲文松便匆匆告辭,繼續去迎接姍姍來遲的西齊使臣。修整了一下午,便浩浩蕩蕩的前往雲國皇宮,期間楚淺音出去了一陣子,沒人知道她去做了什麼,只是知道回來後她氣色好了許多。
皇宮,迎賓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