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臺階下,她不想也不願回去。
“看在祖國和人民的份上,你也該對剛從四川回來的英雄客氣點啊。”程少融忍辱負重,沈安若都看不下去了。
“我對他夠手下留情了,若不是這個原因,他還想這麼完整地留在島上?”鍾戀晨的話裡透出濃濃殺氣。
“少融看起來很忠厚很老實,出身在這種家庭他這種個性更難得。”
“是啊,他忠厚老實極了,睡著時念著前女友的名字,錢包裡留著初戀情人的照片。男人們沒一個好東西。”
沈安若忍笑忍得很辛苦。
晚上她散步回來,恰好趕上這一對開戰的尾聲。
“要打要罵都隨你,但我們回家去鬧可以嗎?你幹嘛要當著我二嫂的面讓我下不來臺,你想害我以後沒臉見她啊。”
“臭男人,你還有臉跟我談條件。噢我都忘記了,你暗戀安若姐可不止一年兩年了。”
“鍾戀晨,你怎麼含血噴人啊。”
“是誰當初很興奮地跟我說,你二哥的新娘完全符合你心目中妻子的形象。”
“你還暗戀我二哥呢,你都暗戀了十年了,還哭著鬧著堅持改這麼一個暖昧的名字向他示好,別以為我不知道。可憐啊你,我二哥根本不領你的情。”
“程少融你快去投海自盡吧。”
然後是含含糊糊低悶的聲音,不知是動了手還是動了口。
陰差陽錯(5)
鍾戀晨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輾轉反側孤枕難眠,連高考的前夜她都不曾這樣緊張過。
那時她抱著考不上國內大學就到國外去混書唸的沒出息念頭,根本不擔心。
她深呼吸,數綿羊,最後把心一橫,學習郝思嘉自我麻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說罷。”她唸到一百句時終於睡過去了,結果夢中見到她童年丟棄掉的洋娃娃自己從垃圾筒裡爬出來,滿臉髒兮兮地喊她“媽媽抱抱!”於是又嚇醒,天已經大亮。
再然後,她發現了一件按說該令她惱火萬分如今卻讓她欣喜若狂的事情,她家親戚在她緊張焦慮內分泌失調的雙重作用下終於來了,害她的新床單慘不忍睹。
哦耶,她得救了。
鍾戀晨一高興就開始反思自己的言行,她回想昨天對程少融的態度實在太惡劣了。
憑良心說,他才是那個真正的受害者。若不是遇上她,若不是她死纏著他,本來什麼事也沒有。
鍾戀晨是個沒啥原則沒啥理想的傢伙,可是程少融不同。估計這件事,要列入他屈指可數的人生汙點之一了吧。
鍾戀晨想起他似乎說過今天有高難度飛行訓練。她開始擔心,他若心事重重,那會多麼危險。
於是她撥電話給他讓他安心。一個,兩個……平均一小時撥一個,結果撥到傍晚也沒人接。
這次她真的害怕了。倘若程少融真有什麼事,她就是兇手啊。
還好程少融昨天請她有什麼事都務必要跟他聯絡時說,自己的電話不容易撥通,然後給她留了一個營地的電話號碼。
她也顧不得合宜不合宜,急急地撥了過去。
電話不知是誰接的,不急著問她話,卻在電話那頭跟小喇叭廣播電臺 似的先小聲朝旁邊聲張:“同志們,號外號外,有女的找程少融!”
她很尷尬,不過總算知道程少融沒有事,只是結束當天的訓練後被來營地視察的首長叫去了。
“你是蔣維吧。”
“我不……”
“嫂子別害羞,不是你是誰啊。少融把你藏得嚴嚴實實的,如今卻是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了。”這個無厘頭的傢伙不知是誰,也不管她承認了沒有,嘰哩呱啦跟她套了半天的近乎,害她辯駁不得。
總算那人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