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去吧!”秦菁點頭,待到她出門自己也走到門口舒活了下筋骨。
這裡處於邊陲之地,四境荒蕪,尤其是冬日裡,這冷還跟別處的不一樣,但凡穿的少了,就有種寒氣入骨的刺痛感。
也許是在屋子裡悶的久了的緣故,秦菁一時倒也覺不出怎樣的冷來,只是這邊才堪堪深吸了兩口氣,院外端著熱水進來的靈歌卻是嚇壞了。
“公主,外頭天寒,小心別受了涼。”靈歌一跺腳,急忙快跑兩步過來,也顧不上先把臉盆放下,直接用自己的身子把秦菁擠進門來,回頭擱了臉盆再轉身砰的將房門合上。
“我沒事!”秦菁無奈的笑笑,探了雙手浸在那溫水中淨手。
“那也不成!”靈歌的聲音裡帶了幾分責難,轉身去盆架上取了幹帕子過來扔到水盆裡浸溼,一邊道:“公主您是沒在這裡呆過,有一年小舞晚上起夜受了涼,就那一次,發了兩天兩夜的高熱,差點——”
她話到一半,又恍然察覺自己失言,略顯尷尬的微笑了一下,就閉了嘴。
靈歌與旋舞不同,心思玲瓏又是個周全的個性,會這般失態,想必那事對她的觸動一定很大。
秦菁察覺到她眼底一晃而過的黯色,就又不免多看了她一眼,問道:“你跟旋舞沒有別的親人了嗎?”
“嗯!”靈歌點頭,唇邊始終帶一抹笑意,並不十分避諱提起她們的過去,只就淡淡道:“小舞三歲的時候,家鄉那邊鬧瘟疫,死了數千人,他們都去了。”
這樣的故事太過厚重,其實秦菁並不喜歡,於是便不再多言。
她接了靈歌遞來的溼帕子擦了把臉,藉故轉開話題道:“他呢?”
因為正在走神的緣故,靈歌是反應了一下才恍然明白她所指是白奕。
不過她的性子穩健,倒不如墨荷他們那般願意取些小兒女的酸話來打趣,只就微笑著回道:“早前兒那會兒四公子出去了便一直沒有回來,之前月七回來送食盒的時候說是跟著公子一起去了軍營,不一定什麼時候能回,讓公主用膳之後先休息。”
這一次她秘密出京,來的還是祈寧,絕對是犯了景帝的大忌諱。
秦菁心裡很明白,這一次,哪怕現在軍中是蕭羽當家,她也是決計不能在此間公開露面的,一旦被人洞悉了她的身份,那麼後果絕對的不堪設想。
“好,我知道了。”既然是去不得,秦菁索性也不再追問白奕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麼,只就漱了漱口就坐下來接了靈歌遞給她的筷子。
應該是考慮到她長途跋涉身上疲累會影響到胃口,是以月七送回來的這幾樣小菜都沒有太過油膩。
而秦菁的胃口也確實不太好,只喝了湯,米飯就著只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公主是不舒服嗎?怎麼吃的這樣少?”靈歌皺眉,上前去探她的額頭。
“本宮哪有那麼嬌弱?”秦菁笑著擋開她的手,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再抬頭看看外頭完全暗下來的天色,忽而沉吟一聲道:“對了,上回白奕過來的時候,如風也跟著他一塊兒回來了是不是?”
“嗯!”靈歌點頭,“上回發病以後,莫大夫的身子似乎一直不大好,所以說是一起回來的,當時好像是沒跟四公子同路,四公子帶著隨從策馬先行,他後面坐了馬車回的,這會兒——人應該是在祈寧的。”
“從上回他生病以後,本宮便沒再見過他了。”秦菁想了想,道:“你先下去,跟旋舞用膳,吃完飯,橫豎在這也沒有別的事情做,我們去如風的醫館看看他吧。”
“也好!”靈歌抿唇想了想,眼中忽而泛起一絲頑皮笑容道:“祈寧這裡,整個正月主街道上都有夜市,很熱鬧的,公主正好也去瞧瞧。”
“那你快去吧!”秦菁回她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