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不悅的打斷她的話,“與其坐以待斃,等著被趙家壓死,不如借這個機會反戈一擊。誰能想到祖父的死另有蹊蹺?這世上再傻的人也不會蠢到拿自己的命去陷害別人的。”
“可是——可是——”蔣氏雖然潑辣蠻橫,但到底一個手無寸鐵的內宅婦人,聞言還是猶豫不決。
“母親,你別再婆婆媽媽的了,三哥哥的命你還想要不想要了?”常芷馨煩躁的一跺腳,厲色道,“我告訴你,齊國公就那麼兩個嫡子,尤其是那趙拓,國公夫人可是拿他當寶貝一樣的護著,現在三哥落在他們趙家人手上,指不定這會兒正在牢裡受什麼折磨,就算你不為我,不為你自己,難道也不管三哥哥的死活了嗎?你還當真以為就這麼等著他就能全身而退嗎?”
常海林到底是蔣氏的親生兒子,想到下午他被人帶走時的慘狀,蔣氏心裡就跟著一疼。
“那好!”蔣氏一咬牙,終於胡亂的點點頭。
常芷馨微微牽動唇角露出一個冷笑的弧度,轉身兩步跑到後窗前面將窗子開啟,一邊回頭一邊道,“那好,現在咱們必須口風一致,是剛才有個黑衣刺客翻窗進來刺傷了祖父,我過去阻擋的時候他又推了我在桌子上碰傷了。”她說著,已經回到另一邊牆壁底下抄起一個裝飾用的大花瓶舉在手裡,對蔣氏道,“母親你怕多說多錯的話,現在就喊一聲,然後裝暈就行,後面的事,我來做。”
她也是看出來了蔣氏魂不守舍的猶豫勁兒,所以說完也不等蔣氏應承下來,手裡花瓶利落一砸狠狠摔在蔣氏腳下。
“啊——”蔣氏始料未及,一聲尖叫衝破雲霄同時一蹦三尺高。
常芷馨也顧不上她,翻身一撲,整個人用力往屋子正中的圓桌上一撞。
桌子傾翻,上面茶具擺設摔了一地。
“夫人?夫人?”與此同時院外的丫鬟們聽見裡面的動靜,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但是因為常文山在這裡,並不敢貿然闖屋子裡,只在門口不斷的拍著門板,焦急道,“夫人您怎麼了?您還好吧?”
“母親!”常芷馨倒在滿地的碎瓷片中,霍的回頭,沉聲喝了蔣氏一聲。
蔣氏一個機靈回過神來,一咬牙就撲過去拽著常文山乾癟的身子悽聲叫嚷起來,“公公?公公?您怎麼了?來人,快來人們那!”
兩個丫頭聽了,終於敢推門進來,可是進門一見屋裡這一幕,都又呆若木雞的杵在了門口。
片刻之後,常府後院驟然炸開了鍋,無數的尖叫聲,哭喊聲鋪天蓋地而來。
當天夜裡,常文山的長子常棟就去京兆府衙門報了案。
當朝閣臣大學士被殺,非同小可,邱大人立刻從被窩裡爬出來,火急火燎的趕過去勘察現場。
次日早朝,常棟又上殿對楚明帝當面陳情,聲淚俱下的要求楚明帝降旨徹查,還以公道,言辭之間雖不言明,但滿朝文武都不是瞎子,只從他看齊國公父子的眼神裡就能分辨一二。
這樣的案件,在京中也算首屈一指的大案,按照西楚的規矩,楚明帝應當指派一位皇子親自督辦協理。
因為常棟明指暗諷的把矛頭正對齊國公,楚奕便以趙巖是自己的部屬需要避嫌為由給推了;楚越卻在事發一大早被連夜突發惡疾的盧妃叫進宮裡來侍疾,早起頂著兩個烏眼圈,楚明帝就也沒捨得找他;四皇子楚華更絕,乾脆就以紀良妃涉嫌盜取軍報的嫌疑未曾洗清為藉口,跟楚明帝上書罪己,關在府裡閉門思過。
縱觀滿朝,最不成氣候的八皇子楚臨本來正事不關己的耷拉著腦袋開小差,冷不防一抬頭,卻發現他雖未上前一步,但自家青年才俊的哥哥們卻已經不知何時達成默契,集體退避三尺之後。
於是一枝獨秀的情況下,這個一夜之間就在京中聞名遐邇的大案又光榮而艱鉅的落在了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