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殺太子,事關多少人的身家性命,所以即使調動軍隊控制了祈寧城,做出了這麼大的動靜,真正的知情人也只有幾個軍隊上層,對下只說是城中動亂,調軍平亂的。
因此,今天他帶來的這些下屬在進這個院子之前其實都不知情,並不知道他們此行所要圍殺的人就是當朝太子。
可現在他們摻和進來了,既然始作俑者的楚原連那些京官都沒打算放過,更別提他們這些蝦米。
換而言之,他們所有參與這件事的知情者,包括衝進院裡的這百餘個士兵,今晚過後唯一的下場——
就是死!
“你——”張廣臨陣倒戈,楚原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本能的後退。
張廣卻一眼都沒再看他。
今天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很清楚,即使他就此收手,楚奕也不會放過他,但同樣,就算事成,楚原也不會讓他們活著。
人就是這樣,既然同樣是死,他便是寧可成全了與他們無冤無仇的楚奕,也斷不會在明知道前面是死路的情況下,還是蠢到要給楚原當槍使。
張廣是葉陽安麾下副將,從軍多年,在手下士兵當中極有威望。
他此言一出,士兵們當中一片譁然。
“副將軍,不能啊!”
“張大哥,咱們兄弟同心,斷不能讓你一個人送死!”
“全都閉嘴!”張廣面色不動,冷然打斷他們的話,“不忠不孝的人是我張廣,今日我大錯已成,根本就是自尋死路,都想想你們的老爹老孃,以後斷不能走我的老路。”
他在軍中威信極高,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再反駁,面面相覷的杵在那裡,卻再沒了抵抗的打算。
“呵——”楚原像是看了場笑話,但是想笑的時候又笑不出來,霍然一指楚奕道,“他楚奕是什麼人你能可不知道,事到如今你們還指望他會放過你們?別做夢了,既然咱們都在同一條船上,今天除非你們孤注一擲給我把他留在這裡,否則咱們誰都別想活。”
他的神色瘋狂,語氣淒厲,仿若一頭走投無路的困獸般猙獰的大叫。
張廣冷笑一聲,仍是目光堅定跪在楚奕面前,面容剛毅的懇切道:“殿下,祈寧城的十萬守軍都是葉揚老將軍的舊部,與您也算一脈相承,末將以我一家老小的性命擔保,他們不會對您有異心,請您開恩,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這些人,若是秘密將楚奕困於此時圍殺,那是意圖不軌,大逆不道,即使事成,這事兒也要一輩子藏著掖著,不能光明正大的受封受賞。
可楚奕光明正大,即使要對楚原動手,也不需要藏著掖著,這些人若是倒戈,馬上就會變成協助太子剿殺叛臣的義士。
意義完全不同。
權衡利弊,那些木楞楞計程車兵都對張廣的良苦用心感激涕零,不覺的紛紛丟了手裡兵器,跪伏在楚奕面前請罪。
可笑的是,前一刻還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刺殺行動,轉瞬之間便是這麼個收場。
楚原駭的步步後退,滿臉的不可置信。
楚奕眼中帶著淡淡的嘲諷,“不知者不罪,本宮可以體恤他們被人利用的苦衷。”
一句話,便免了在場上百人的滅門之禍!
“不要聽他的!”楚原情急之下失聲大叫,“他這是緩兵之計,你們今天闖進來就已經是死罪,現在你們放下並且就是中了他的詭計,回頭全都要死在這裡!”
可是,所有人都對他的話置若罔聞。
這些人都是些服役軍中的小人物,天潢貴胄的皇子他們聽說過,可那些人是誰?和他們有什麼關係?
他們真正尊崇的,還是和自己一起刀山火海上陣殺敵的兄弟。
“謝殿下!”張廣聽了楚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