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仙,你說的這是什麼胡話?你是眼睛瞎了還是心裡瞎了?什麼叫蘇兒自己舞劍傷了自己,你——”她氣急敗壞的吼著就要往藍月仙身上撲。
藍月仙動都不動,王兮墨已經一揮手,帶著四名宮婢上前分左右將她制住了,並且不由分手團了帕子塞到她嘴裡,再沒讓她多吐一個字。
藍淑妃極力掙扎,口中發出嗚嗚的怪聲,兩眼充血的死死瞪著藍月仙,滿臉的不可置信。
即使她現在有了貴妃的位份,自己好歹也是景帝親封的妃子,這樣半點緣由都沒有的,她怎麼就敢——怎麼就敢——
藍月仙完全沒有拿正眼看她,只就低頭看著指甲上新塗的丹蔻漫不經心道:“你去跟皇上還有皇后娘娘說一聲,就說三公主欣喜過度,過門檻的時候絆倒摔著了,一會兒就不能去啟天殿與他們作別了,回頭讓蘇家的轎子直接過去寢宮那裡接了人走吧!”
秦蘇傷成這樣,她不說救治,不說查辦兇手,反倒只顧著將她掃地出門?
最主要的是,這整個事情一氣呵成的做下來,她竟然就完全越過景帝去,一手操辦?
這意味著什麼?藍淑妃突然有些不敢再想下去,而藍李氏更是暗暗膽寒,再看藍月仙時候的眼光也多了幾分畏懼。
言罷,她這才稍稍抬眸掃了藍淑妃一眼,皺眉道:“本來是想請你出來觀禮來著,這麼看來卻是省了。你們幾個,送了淑妃娘娘回去吧!”
這算什麼?興師動眾的將她從榮華館放出來個把時辰,為的就讓她見一眼自己女兒如此這般落魄的模樣?
藍淑妃覺得自己想笑,可是笑意漫過喉頭,眼淚就順著臉龐無聲的滾落下來,眼中恨意清晰的對映著眼前藍月仙高貴端莊又冷漠無情的面孔。
宮婢們得令,連拖帶拽的將她送了出去。
藍月仙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屏風,漠然道:“小心著別讓人看見了,把這丫頭送回去吧。”
“是,娘娘!”裡間服侍的宮婢們個個恭謹的垂首應道。
藍月仙將此間事情安排妥當,便是徑自轉身往院子裡走去。
“姑母!”藍玉衡咬牙追上前去一步。
這一次他的稱呼自動改了,所謂“棄暗投明”的意圖便十分的分明瞭。
藍月仙的嘴角牽起一絲不易察覺的諷笑,止了步子卻不回頭,只就聲音平淡道:“你還年輕,好好調理著自己的身子。”
言罷,就再度施施然舉步徑自出了院門,消失在外面茫茫的夜色裡。
藍玉衡抿抿唇,一句話也沒有說的轉身去扶了藍李氏的手道:“晚間的宴會母親也別去了,我先安排人送你回去。”
這是一場戲,也是一場預先設計好籌碼的交易,不管藍月仙最終作何感想,他都沒有退路。
雖然秦蘇是被以這樣屈辱的方式送出了宮門,但晚間宮中的婚宴還是要按部就班的舉行的。
這一次景帝好不避諱的帶了藍月仙在身邊,與蕭文皇后三人同坐一席,席間觥籌交錯,倒是絲毫沒有被這天的主角秦蘇影響到,氣氛好的讓人唏噓。
晚宴過後,秦菁親自送了蕭文皇后回永壽殿,待到回了自己的寢宮已是深夜,這才得空找了蘇沐過來詢問秦蘇一事的詳情。
想來是藍月仙將整個事情的部署做的十分周密的緣故,除了藍玉衡母子牽扯在內,御花園裡那麼多人,還真就讓她這風聲給捂得死死的,所有人都只道秦蘇就是意外受傷而不能出席婚典,而唯一一個知曉詳情的外人杜明遠自然不會逆風而上到處去宣揚什麼實話。
所以這一場婚禮下來,就是藍淑妃被莫名耍了一遭,秦蘇灰溜溜的被送出了宮門,再度淪為那些命婦小姐們茶餘飯後的笑柄,此外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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