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夕聽到商玦上了榻,他似放下了帷帳,而後便躺了下來。
“可知我此番離營是為何”
朝夕當然是知道的,她本該不語,可她還是答了,“是為了向朝廷供奉奴隸。”
商玦輕“嗯”一聲,“八千人,八千個奴隸。”
他語聲忽然蒼涼一瞬,倒真有那麼幾分慈悲意味。
“這八千人即將背井離鄉去往鎬京,他們當中並非全為奴隸,有賤民,有平民,甚至還有別國俘虜而來的貴族,可一旦去了鎬京,所有人便只能做最低賤之事。”
“而決定他們命運的人,是我。”
商玦的語氣始終平靜,並不給人耀武揚威之感,好似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卻又叫人聽得心頭髮緊,朝夕皺眉,不知他到底想說什麼。
微微一頓,商玦又道,“你既知我曾流落在宮廷之外,便能想到我見識過的苦楚不會比你少,從很久之前我便知道一個道理,只有把人踩在腳下,他們才知臣服仰望。”
朝夕心頭一跳,下意識轉頭朝向身側。
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覺得商玦是看著她說出這句話的。
然而這話之後商玦再未言語,不多時呼吸聲便已綿長
朝夕隱隱有些失望,可她心底卻覺得商玦和她的相似之地又多了一處。
怔怔坐了片刻朝夕便再度躺了下去,帳外的風雪呼號聲越來越大,她卻第一次覺得這帳中安穩,她尚不知商玦是否真的要將她送給殷幽帝,亦明白商玦口中之語不可盡信,可她卻忽然覺得她和商玦並非一定要分出個敵友來。
她二人間的定義,或許可以是同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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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暮朝夕v話說大家記著,步步所有文的男女主都是身心乾淨的,這點大家完全不用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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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0章 完人
;“姑娘眼部的毒已有消減,這敷眼的帶子不得取下。”
醫者溫聲吩咐,朝夕自然應下,子蕁在旁笑嘻嘻道,“唐先生,這藥太苦啦,姑娘喝的時候臉都要皺在一起了,先生能不能放點甜的藥材呀”
幾日相處,朝夕已知眼前這位聽聲音不過而立之年的醫者名叫唐術,聽到子蕁這小兒之語唐術溫聲一笑,“這可使不得,世子言明姑娘的眼睛乃是當務之急,眼下所用藥材都是燕國最好的,再加些旁的可要影響了藥性,眼下在軍中,條件委實有限”
朝夕不願為難自己,更不喜為難旁人,聞言便道,“唐先生不必費心,一碗苦藥我尚可嚥下,子蕁年紀小不知禮數,還請您別見笑。”
朝夕說話時刻意保持禮數,卻還是擋不住骨子裡的冷漠孤清,這話雖是好意,卻還是讓帳中氣氛一滯,唐術忙道,“子蕁姑娘是為您著想小人明白,只是營中”
話語有些作難,朝夕心中嘆了口氣,“先生無需將此事放在心上,營中需要先生的地方只怕還有許多,先生且去忙別的吧,朝夕這裡讓您費心了。”
“不敢不敢,小人都是謹遵世子的吩咐。”
“既然如此,小人先行告退了。”
腳步聲遠去,唐術已一溜煙出帳去了
子蕁將朝夕扶在帳中的矮榻上落座,語聲揶揄,“唐先生跑的好快,他都不敢看姑娘的臉吶,姑娘生的如此之美,又是世子要的人,唐先生緊張的臉都紅啦。”
朝夕唇角微抿,頗有些不解風情沉默著。
子蕁不以為意,將枕頭抽過來靠在朝夕身後,而後便照著唐術的吩咐為朝夕起額角眼周來,一邊按著一邊道,“姑娘,世子回來快十天了,您說燕軍這一回攻打趙國會贏嗎”微微一頓,子蕁又道,“姑娘,您還記得咱們到西庸關那日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