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麼成?想當初,這件差事是她家王信牽得線,隨後又有她幫王綺芳辦理的,前前後後的跑了好幾天,她們兩口子,從中得了不少好處。
如果這事按照二少奶奶的意思辦了,那是不是也要她們把吃下去的銀子重新吐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
想到成堆成堆白花花的銀子,想到已經到手的財產又飛了出去,王信家的心疼得直哆嗦。情急之下,也忘了丈夫的警告,急不擇言起來。
“恩?有什麼不好?”王綺芳哼了一記,隨意的說道,“鋪子是我的,地契也是我的,我想租便租,不想租了便收回來,這場官司就算打到公堂上,也是我有理。哪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哎,王信家的,聽你這意思,好像非常不樂意我把鋪子收回來呀,怎麼,難道我做什麼事情,還要你們這起奴才們同意?
或者是,你們當初經手這趟差事的時候,從中間做了什麼手腳,吃了什麼好處?否則,你的反應怎麼會這般強烈?強烈到忘了主僕之分,恩?“
“奴婢不敢,”王信家的被王綺芳那聲異常冷淡的‘恩’字喚回了些許理智,她連忙伏下身子,額頭觸地,急切的辯解道:“奴婢也是一時情急,這才失了禮數,還請二少奶奶恕罪不過,奴婢的確冤枉呀。奴婢這也是為了二少奶奶著想,所以才勸著您不要收回鋪子,而絕非收了什麼好處,得了什麼利益。”
“噢?為我好?怎麼個為我好,說來聽聽”
“回二少奶奶,您剛才說的話都對,鋪子是您,您租也好、賣也罷,任誰也不敢有二話,”王信家的依然把頭埋在膝蓋上,略微思考之後,沉聲說道:“只是,租期未到收回鋪子的話,還要雙倍退還租金的。這、這四十七年的租金,也不是一筆小數目,更何況還要加倍賠償?”
“恩,這筆銀子的確不是一筆小數,”王綺芳定定的看了王信家的一會兒,圍觀的眾人還以為她要發火,沒想到這位二少奶奶居然同意的點點頭,微蹙雙眉點頭表示贊同。
“是呀,奴婢就是擔心這一點,所以才——”
王信家的見狀,以為王綺芳已經被自己勸住,連忙抬起頭,附和的同時順便表了表忠心。
只可惜,她這句表忠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王綺芳話頭一轉:
“不過,這筆銀子我還拿得出來。”
什麼?二少奶奶說自己有錢?
王信家的聞言,頓時一愣,嘴巴都忘了閉起來,傻傻的看著王綺芳。
不是她大驚小怪,而是作為王綺芳的陪房之一,王信家的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財政狀況——一個連壓箱底的嫁妝都典當的人,就算是得到孃舅的救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拿出這麼一大筆銀子呀。
四十多年的租金,看著不多,但也絕對不是一筆小數目。饒是她們夫妻貪墨了三分之二的數額,剩下的三分之一,也足足有五六千兩。再乘以二,那也就是一萬三四千兩,別說是一窮二白的王綺芳,就算是擱到財大氣粗的趙家身上,那也是一筆鉅款呀。
“怎麼,沒聽到本少奶奶的話?”王綺芳見王信家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心中暗爽,她故意提高聲音,道:“王信家的,這件差事就交給你了,剩下的租金以及違約的賠款,待會兒趙嬤嬤會算好具體的數額,然後把銀票交給你。你呢,拿了銀票和契約,趕緊把鋪子收回來,那幾間鋪子本少奶奶還有大用”
“這……”王信家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收回來?哪有這麼輕巧?
契約上寫的租金是每間鋪子每個月租金六兩,一年便是七十二兩,四十七年的租金也足足有三千多兩。當初經她手出租的鋪子一共兩家,也就是有六千多兩銀子。
但實際上,她們夫妻真正收取的租金則是每間鋪子每個月十六兩,多出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