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連翹以外,居然都只站在了屋外,雖然都是一副擔憂的模樣,可主子都在裡頭不省人事的躺著,這些丫鬟卻連身都近不了,還談何護主?!
老太太也不昏聵,看到那幾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頭就氣不打一處來,手裡的柺杖重重地往下一杵,冷著臉進屋去了。
屋裡的人就更多了,裡三層外三層的。見了老太太眾人紛紛退開了。
敬安郡主此時正跟大夫在交談什麼,見了老太太來了,還是半屈膝見了禮。
老太太二品誥命在身,敬安郡主儀仗二品,說起來兩人在品級上還是平起平坐的。只是敬安郡主是宗室之女,金枝玉葉,對皇室意外的人不行禮也說得過去。她能給老太太行半禮,自己覺得已經算是給了老太太極大的臉面了。
老太太也沒空管她,競直走到床榻邊去看孫女了。
床榻上躺了個穿著象牙白中衣的小丫頭,雪白圓潤的臉,閉著眼睛安安靜靜躺著,錦被下是她微微隆起的肉鼓鼓的身子。
看起來跟平時沒什麼差別,可老太太卻覺得心疼壞了,他們潤潤的臉一直是跟小蘋果似的,又圓又紅潤,什麼時候有過這樣慘白的臉色了。
盧青蘭在一旁也是看的揪心不已,不過以她的身份,還不足以質問敬安郡主什麼。
老太太坐在床頭,把潤潤從頭到腳都摸了一遍,確定只是除了臉色難看以外沒有其他傷口,這才轉頭問起敬安郡主道:“我們潤潤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昏倒了?”
敬安郡主道:“剛才潤潤在我這裡學規矩來著,也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倒下去了。”
老太太自然不信她的話,眼睛一轉,看到站在敬安郡主身後不遠處的站著小小身影。不是別人,正是敬安郡主嫁人後生的唯一一個女兒,疊名蓁蓁,比潤潤小一歲,是府裡最小的姑娘,行四。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這個郡主兒媳,但對自己親孫女還是另當別論的,於是便緩和了臉色,對著蓁蓁招了招手道:“蓁蓁,到祖母這兒來,祖母有話問你。”
葉蓁蓁人不大,跟她娘學規矩倒是學了很多,因此顯出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她信步上前走到老太太身邊,恭聲道:“祖母,您問吧,蓁蓁不敢隱瞞。”
老太太便柔聲問道:“你姐姐向來跟你要好,你跟祖母說說她這是怎麼了。”
葉蓁蓁眼神毫不躲閃,坦然道:“祖母,跟孃親說的一樣,今天跟平時無二,用過午飯以後潤潤一直跟我在一塊兒學走路姿勢。咱們才在屋裡走了兩三個來回,她說頭暈,孃親讓她歇一歇,她剛往旁邊走了兩步就倒下去了。”
老太太點點頭,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還是咱們蓁蓁說話有章法,祖母知道了。”
敬安郡主知道老太太是把床上那個疼到了骨子裡,也難怪她這時候說話夾槍帶棒的。
恰好外頭的大夫也開好了藥方,讓人先送進來給老太太過目。
老太太也是書香之家,外祖更是精通岐黃之術,位列當時宮中御醫之首。傳到她這輩,不說精通,尋常藥方還是能看懂的。
那方子開的都很簡單,盡是些補血補氣的滋補藥材。
老太太一看就不幹了,他們潤潤是全家嬌養著長大的丫頭,每天活奔亂跳的,怎麼眼下都需要吃補藥了。當下就把大夫喊進來問話。
那大夫是學士府養在府裡多年的,一問一答也十分有章法。
老太太也不兜圈子,開門見山地問:“盡是些補血補氣的東西,怎麼看怎麼都是氣血兩虛的人要吃的東西,什麼時候我們潤潤也需要吃這些了?”
都知道三姑娘是老太太的眼珠子,大夫也不敢馬虎,回道:“給大姑娘把了幾次脈,確實是氣血兩虛的脈相。大姑娘這昏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倒像是……倒像是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