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旅館裡頭,叫喚堂官,沒有答應,便就開起槍來,這是何等xìng情呢?仔細看來,那六人才典功業,都是神經病裡流出來的。”
開場的神經病之說頓時把聽眾的注意力完全吸引了過去,大家都聽得聚jīng會神,而他說完神經病,就開始說他自己的主張了。“兄弟雖是神經病,但這神經病卻是愛國,自甲午以降,我國國勢rì衰,在座諸君都是想設法扭轉國勢的,可久久想來,這救中國的方法,我只認為兩件事是最要的:第一、是要多宣傳排滿革命;第二、是要實行排滿革命。
今rì之人人都切齒於滿洲,而思順天以革命,這不是仇視滿人的緣故。清初時滿人屠劊之慘,先姑且放在一邊。就看今rì之滿人,治理中國中國不行禍害中國卻不少,昏庸無能,無一事可以保住我中國大陸。看臺灣之於rì,膠州之於德,旅大之於俄,威海之於英,皆為滿洲之昏庸無能……”
滬上不愧為萬國租界,這裡的居民真的是什麼鳥都見過,見到這麼激烈的排滿言論也不見吃驚迴避,反而聽的津津有味,楊銳算是見識了,難怪說清末民國的滬上是整個中國的文化思想中心。章太炎講的興起,言辭間甚是雄辯,本來預定的時間也過去了,但聽眾卻還是意猶未盡的。
良久之後,蔡元培上去介紹楊銳後並請其上臺講演,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中,楊銳往臺上走去,他對講演這一類的東西本是不怕,只是上臺的時候腳沒抬高,被地毯拌了一下差點摔倒,臺下聽眾本來還在回味章太炎的熊熊革命之言,見狀都是“哄”的一聲全笑了,感覺這愛國學社裡面都是怪人,前面是一個神經病模樣的人上臺嚷嚷了半天,越聽是越有理,現在呢上來一個這麼年輕的像學生的先生,還說是學貫西洋,只見上來還沒說話就差點拌了一跤,真是好玩。
楊銳差點被摔了一跤,血湧上來臉sè通紅很是尷尬,他來到臺前,深呼吸口氣定下心神說道:“實在是抱歉,剛才上臺時太過走神,以致失禮,萬分失禮。”說完鞠了一躬。臺下的學生們鼓起掌來以示鼓勵。楊銳不是個機靈的人,甚至很討厭那些“機靈”的做法,也不屑用一些“觀眾的熱情差點讓我跌倒”之類的言語找臺階下,跌倒就是跌倒,沒有什麼好辯解的。
在學生的掌聲中,他慢慢鎮定下來,開始今天要說的內容:“本人今rì講的是東西方今rì差異之本因。”說完題目,他從口袋拿出一盒火柴,劃了一支等火柴亮起舉高,眾人見狀都是不解這位差點跌倒的先生要做什麼,點菸也沒有必要舉那麼高啊。
只見那個在講演臺前舉這火光的人說道,“這個東西大家都是常用,大家都把他叫做洋火,洋火這個名字現在我們聽起來沒有什麼好奇怪的,可是要是在幾十年前,它就不叫洋火,而是叫夷火了。正如這租界,現在大家說是十里洋場,殊不知在幾十年前是叫夷場,而在外面那些西方人,在幾十年前還是被叫做夷人而不是現在的洋人。這夷和洋只是我們稱呼的不同,可以為什麼我們就改變稱呼了呢——是因為我們的思想不同了。
現在的中國都有這麼一個認識,只要是標了洋的東西都是好的,洋油、洋燈、洋布、洋船、洋槍等等,所有人都認識到只要是洋人的東西就是好的,所以大家都喜歡洋玩意,可是在十三世紀的時候,西方有一個叫馬可。波羅的人來到了中國,並且還來過杭州,他對東方是極其讚美的,回去下了本《馬可波羅遊記》,他在遊記裡他寫道:毫無疑問,該城是世界上最優美和最高貴的城市,這裡的居民渾身綾羅,遍身錦繡,他們的綢緞服裝和渾身珠寶的昂貴,是令人無法想象的……這本遊記在他回西方後廣為流傳起來,西方人一邊嚮往,一邊卻都不相信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富足和發達的地方。”
楊銳停了一下,喝了口水接著說:“諸君,很多事情單獨的看沒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