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五大清洗後,實際負責禮部事務的鄧實、黃節、王小霖等人因國粹黨嫌疑被殺的一乾二淨,宣揚國粹之人只殘留於各所大學堂中。章太炎對此欲哭無淚,重組時他本想讓得意弟子黃侃就任禮部尚書一職,可黃侃本就怕兵,經歷那極其恐怖的一夜後,此人更是對官府、官兵避之不及。
他不就任,尋來尋去的章太炎最後找到了王國維,。此時的王國維在鼎革就開始享受的特殊津貼滋潤下學術成就甚多,哪裡會想去做什麼禮部尚書,他做研究都還來不及,可畢竟他之前因為宗社黨復辟一案求過章太炎,是以好說歹說,在章太炎吞蒼蠅一般同意他身著滿清官服就任後,王國維最終同意去禮部就職。
想當年廷尉大人沈家本也才穿麻衣就任,到伍廷芳這一任,廷尉府大小官員雖然不著麻衣,衣服的樣式換成了中式法袍,雖不和前明官服完全相同,卻也是類似的。可如今偏偏跑出個身著滿清官服、胸掛朝珠、日日出入紫禁城的滿臣尚書,著實讓京裡京外非議了一番。
雖是非議,可這終究是老一派的氣節,不論什麼主帝客帝,大家心中只有君臣,沒有主客。王國維認為身著中華官服就是貳臣,又素來一身白衣、腦留大辮,所以非身著滿清官服不能證其清白,現在這種行為,被他認為是滿清官員被大中華政府聘請,該官員效忠的依舊是前清光緒帝。此種書呆子的行為雖然幼稚,可無人去笑,更無甚可笑,這總比那些削尖了腦袋痛罵前朝光緒以迎合當下的文人嘴炮好許多。
一瘸一拐的楊無名讀完大公報關於新任禮部滿臣尚書王國維的評論後,臉色蒼白的楊銳倒也忽然笑了。若是換一個其他什麼人,他一定會這是在沽名釣譽,可王國維不同,除了愚忠之外他實在想不出其他的解釋來。這個在北伐將完未完時自沉、更在很早就預言‘以共和始者,必以共產終’的書呆子,他忽然想見一見。
“無名,你去幫我把靜安先生請到府上來,就說…就說賞一賞府裡的花園吧。”想到哪一句著名的斷言,楊銳很想看看王國維的腦子裡關於治國還有什麼高見,但又不好明說是為了這個而請,只得以賞花園為藉口相邀。他說罷忽然想起兒子如今行動不便,又黯然改口:“你還是讓無用去請吧。”
“父親,我能去!”楊無名如今是個殘廢。但越是殘廢自尊心就越是強烈,他不信有自己做不了的事情。楊銳一說弟弟。他就倔強的站了起來。
對他反應楊銳不好反對,他也不能起床拍拍他的肩膀安慰。只好點頭道:“嗯!你去。”
父親的誇獎此時對楊無名異常重要,楊銳這邊點頭,他便‘飛快’的出了門,只帶其門簾亂飛,程莐正抱著小女兒過來,看到這場景對楊銳又是一陣埋怨。
楊銳出言相請,王國維是拒絕不了的。從復興軍入城始,他就在楊銳的特別照顧之內,起初他還不知道。待到後面日子久了,特別是入科學院那一回,是誰在背後護著不光是他自己,便是同僚也一清二楚。
這一日身著滿清官服的王國維剛回府,妻子就拉他入屋把總理相請賞園的事情說了。女人雖然知道總理素來照顧丈夫,可依舊不安的問道:“靜安,總理找你何事啊?你明日去換一身衣服吧……,還有髮辮也……”
“不礙事!”王國維淡淡說了一句。他雖是書呆子,可卻心思卻如探照燈一般——對於照射到的東西。總能在別人無法發現問題的地方找出問題,當然,光柱之外的世界對其而言就是一團漆黑了。總理病未痊癒就請自己去賞花園,為的是什麼他大概能猜到一二。與所談論的東西相比。朝服、髮辮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