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知道她嗎?總不是為了慧充容晉封之事,您瞧著她這些日子夜夜點著一院子燈籠,就只盼皇上來咱們這兒了。”說著二人都忍不住掩唇而笑,面上掩飾不住的輕蔑,“誰想到皇上不但不遷怒慧充容,還封了妃,您說她能不氣嗎?只怕氣的恨不得撞柱了。”
董婕妤冷哼道,“即便咱們這位新晉的慧妃娘娘不得皇上喜歡,也輪不到她什麼事兒,瞧她每日濃妝豔抹的模樣,那脂粉都可以刮下一層來,皇上早就膩味她了,偏她還不自知,不過仗著父家的權勢,她怎麼不想想,韓庭忠這樣的老臣皇上都容不下,更何況她父親。”
汀蘭忙接道:“小主說的是,只是她那樣的蠢人,哪裡懂得這些……”
話沒說完,就聽得榮淑儀尖利的罵聲:“……韓家兩個狐媚子,也不知是不是用了什麼奇淫之術**皇上,惹得皇上神魂顛倒……她有什麼資格封妃!?誰知道她肚子裡的貨是不是私通得來的……”
董婕妤聞言起身氣道:“你聽聽她那張臭嘴!無端端的這樣造謠,若是被旁人聽到了豈不是會連累咱們?!”
汀蘭眼珠一轉,靠近董婕妤耳邊悄聲說:“小主若是怕被連累,咱們何不現在去趟長樂宮,一來給慧妃娘娘道喜,二來也避避嫌。”
董婕妤睨她一眼:“那慧妃性情冷漠,向來不見客,我若去了,不是上趕著吃閉門羹嗎?”
“小主有所不知。”汀蘭胸有成竹的笑道:“小的聽說今日慧妃一早便去給皇后娘娘請了安,又請了幾位嬪妃小主去長樂宮小聚,現下里,懂得看幾分臉色的,哪一個不是巴巴的去長樂宮了。”
“果真?”董婕妤詫異道,又見汀蘭說的信誓旦旦不得不信,忙點頭稱善,主僕二人收拾下便出了門,一路來到長樂宮,果見門庭若市,曲成閣內笑聲不斷,而一旁的寧惠閣,卻是大門緊閉。
小環依韓夕顏的吩咐將窗子關上,回頭見她抱臂蜷腿坐在榻上,滿面怒色,只得走到她身前安慰她道:“小主,慧妃娘娘這麼做說不定是有隱情的,你過會子問問她就好,可別這樣一門心思的氣著自己了。”
韓夕顏冷聲道:“人家交際應酬忙的很,哪來的時間跟我傾訴什麼隱情,”說了兩句竟氣的直掉眼淚,“韓家如今落得這下場,她夜夜宿在宣德宮,都不去向皇上求情,倒先擺起了皇妃的譜,虧得我這樣待她。”她扯扯嘴角,“罷了,大禍臨頭,誰不是顧著自己的富貴榮華,是我總把人想的太好……”
小環坐在一邊的腳凳上,勉強擠出點笑容勸她:“小主難道忘了嗎?還有王爺呢,王爺待小主那麼好,一定不會讓相府有事的!”
韓夕顏垂頭不語,小環雖然跟了她這麼久,心性純良又一心為她,卻畢竟還是李青揚的人,她不敢將自己的心思對她傾吐,此時的她,已經無法再全心相信任何人,她的手緊緊握起來,她有孤軍奮戰的決心,卻沒有力挽狂瀾的魄力,這世上她還能依靠誰?
傍晚時分,窗外的嬉笑聲逐漸散去,張允命幾個宮人點了庭院甬道兩旁的燈籠,整個長樂宮登時被溫暖的光暈包圍起來,他看向房門緊閉的寧惠閣,突然改了主意,接過一旁緊隨著他的宮女手中的托盤,命了她下去,而他自己,沿著寧惠閣前一條石子鋪的甬路,緩緩走到房前,先輕敲兩下大門,而後說道:“四小姐,慧妃娘娘給您新做了幾件衣裳,說是皇上欽賜的上好雪緞,命小的給您送過來,煩您開開門吧。”話說完,屋內還沒有反應,但他清楚,以這位相符千金的性子,接下來將發生的事情,一定是所有人都不願看到的,所以他剛剛已經遣散了宮人,以免那些個長舌頭的又在背後亂嚼舌根。
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子,寧惠閣的大門猛地被拉開,他雖已有心理準備,仍是後退了兩步,看韓夕顏怒目圓瞪不敢置信的模樣,暗叫不好。小環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