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逼得太子妃做出這樣的事情。恐怕此事非同小可。就像上次。你一定威脅到她,她才會對你下手。如今,又能為了什麼呢?”
“你知不知道,如宣和太子有情?”惟雅小心翼翼地問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恪寧忽然想出來了。她已經漸漸瞭解了皇宮中人的思維方式。“如宣一定還活著,並且就在積香院。”
惟雅點點頭。但是隱藏在她內心中的疑慮她卻沒有說。因為,她還不敢說。恪寧轉過身去。看著漸漸西垂的月亮。她明白,這就是她做出抉擇的時刻。“如果我想離開,會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會。王子就是你最好的機會。”惟雅平靜地回答。“朝奉天子之後他就會走。如果藏在他的隊伍中,你會很容易逃出去。沒人會想到他有膽量帶你走。除此之外,你很難有其他的機會。”
“他怎麼肯呢?也許我可以求他。”恪寧持疑了一下。
“難道你真的要出去嗎?”惟雅靠近她,“你難道不想想,就算你到了那裡,你也不一定能救的了她。也許你自己也會死。或者。沒等你離開這裡,就已經有人將你結果了。又或者,王子會騙你,把你騙到蒙古去。有很多個或者。難道你都沒有去想?”
“可是,繼續‘或者’下去。我就再也見不到她了!無論前方是生是死。我都要一試。”
“你真地想好了?”
“真的。”
“那麼,”惟雅略一沉思,“找到時機向王子探探口風。”
恪寧凝思著,面色沉重起來。惟雅拍拍她的頭別有深意的笑道:“一切都要看你自己。”
出走
“這是出了什麼事!”一個清淡卻透著威儀的聲音喝斥著幾個站崗的衛兵。這幾個士兵像是喝了酒,臉都紅紅的。正在盤問幾個穿著破舊蒙古袍子的奴隸。喝住他們的是剛從獵場回來的三皇子。他身後還有四皇子,五皇子,八皇子幾人以及數不清的大小隨從。都騎著馬,偏巧不知怎樣路過。恰看到這一幕。皇三子胤祉冷眼瞅了瞅他們:“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就這樣撒野!那是什麼人,能隨便跑了進來?”
下面一個年輕侍衛過來回報道:“回三爺的話,他們是敦多布多爾濟王子那邊的馬伕。不知道怎麼跑到這裡。”
“這樣。既然是那邊的奴才,就放他們回去。不要惹事。”
“是。三爺。”
胤祉點點頭。見胤禛注視著那些喀爾喀奴隸。笑道:“你又胡思亂想什麼?”“沒有,我什麼都沒想。三哥。”胤禛笑笑。但心裡卻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是他卻想不出為什麼。也許只是累了吧。他忍住心底的惶惑,隨著兄弟們去了。
然而,當他們離去後。一個瘦小骯髒的奴隸卻長出了一口氣。他閃動著一雙靈動飛揚的眸子。偷偷的向年輕皇子的背影望去,心中默唸道:“別了。不知何時再見。”她轉回身,邁著輕盈的腳步迎著輝煌的落日走去。走向不可知的前方。
就在這一天的傍晚,康熙皇帝得到了一個足以讓他震驚的訊息。他身邊最受青睞的小女官,居然活生生的不見了蹤影。但是,當康熙怒斥了他身邊的人之後,他卻陷入了深深地思考。他沒有流露出一點焦急的神色,反倒是微微露出了一點笑意。那笑意就像是賭徒對結局有了些微的預感所帶有的那種笑。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然而知道了這個訊息的人們卻是各有各的心事。
惟有他,遲遲沒有在這個震動整個御營的訊息前清醒過來。他像個孩子,或者說他本就是個孩子。沉淪在自己的思緒裡無法自拔。在他的眼前時而出現母親模糊的容顏,時而出現如宣出塵的倩影。然而晃來晃去,耳邊只是恪寧高一聲低一聲的笑。笑過來笑過去,彷彿像鬼魅一般,盪悠悠飄到他心裡,飄到他心魂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