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部絲毫沒有因為酒會的結束而顯得輕鬆下來。十一月的雜誌裡有一個專題是紀念酒會。他們得加班加點的把這部分內容、照片整理出來,不能延誤。
沈夜特意早到了一些,又想著和同事商量一下怎麼補救下昨晚的禮服。時尚雜誌最不缺的就是借來的各式各樣的衣服和首飾,當然會有不小心弄壞的時候。不過她們是少女雜誌,借來的衣服都不算很貴。不像這次,恰好做的是年會小禮服專輯。
她正要出聲喊服裝總監,忽然門口有人在喊:“沈夜小姐在這裡麼?有快遞。”
沈夜簽收,有些疑惑的舉著平扁的禮盒回到位子上。
王黎捧著馬克杯走過來,好奇的看了一眼:“是什麼?”
沈夜聳聳肩,笑著說:“保密。”
王黎切了一聲走開,特意又回頭說:“呆會兒千萬別告訴我是什麼,我不稀罕知道。”
沈夜哈哈大笑,拆開緞帶一看,嶄新的紅色禮服,她怔了怔,下意識的拿起中間那張卡片。
簡單的一句話。
“昨晚的事,非常抱歉。”
署名是羅嘉頎。
他為什麼道歉呢?
沈夜淡淡的想,是因為唐突的動作麼?還是猜出了前因後果,知道自己是借用了雜誌社的禮服,所以特意訂了一件新的給自己?
沒關係。
反正以後儘量不會再有交集。沈夜抿出一絲淺笑,低頭喝了一口咖啡。
服裝總監探出頭來:“小沈你找我?”
“哦。”她合上禮盒,“還衣服。”
幾句閒話扯過,迅速進入工作狀態。算上把慶祝酒會的專題補上的時間,大概要加班加點,才能把雜誌準時送入印廠。
所有人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忙得連閒話時間都沒有。沈夜承認自己已經被校稿和校顏色弄得離崩潰只差一線了。吃飯的時候都眼神朦朧。一回辦公室也不管好不好看,摘了十分難受的隱形眼鏡,換上厚厚的框架鏡,繼續苦戰。主編室的燈光同她們普通編輯們一樣,一直亮著,直到晚上十點,陸陸續續的有人做完自己的部分,下班回家。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一星期,最後美編將數碼打樣稿做出來、送進印刷廠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歡呼起來。
這麼年輕的團隊,居然沒人提議說去聚餐K歌,所有人都提了自己的包,回家睡覺。
這一覺綿長深厚,甚至一向準時的生物鐘也小小放縱了一下沈夜的惰意。
十點起床。
今天秋雨滿城。
沈夜最愛這樣的日子。
不加班的休息日,哼著歌打掃完屋子,燒上一小壺水,看著乾枯的杭白菊慢慢在花茶壺中吸潤水分,慢慢舒展。還缺些什麼呢?她皺眉想想,拿了傘出門。沒時間自己做烤餅,就在樓下紅火得不行的蛋糕店買了一盒起司球回來。
帶著溼意的風穿行過整個城市。前一刻觸碰到草木的露水,下一刻便撞在自己的鼻尖。有些涼有些癢。她手中提了紙盒,心想下午的時光閉上眼睛眯一會兒,或者開啟半人高的落地臺燈讀讀書,都是不錯的選擇。
回到家,糕點還是剛剛烘焙出的,帶著熱度。
沈夜穿著瑜伽褲赤腳盤腿坐在一堆軟軟的靠墊上,身上搭了一塊千鳥格的披肩,伸手觸了觸玻璃杯,茶恰好不再燙手了,又往裡邊舀了半勺蜂蜜。
還沒喝上一口,擱在屋裡的手機響了。
她站起來去接電話。赤足踏在地板上,才覺得有些涼意了。
“現在嗎?”沈夜第一反應是雜誌出了什麼事要返工。
“哦,對。”楊寧的聲音聽起來並不嚴厲,“有工作上的事,和你談一談。”
經濟危機,是要裁人麼?半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