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兩人分了手。袁偉回辦公室準備彙報材料。武威不想回單位了,救護中心有他不多沒他不少,反正回去也沒啥鳥事,還不如四處逛逛。好久沒逛街了,一來是沒時間,二來是沒心情。
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武威感慨萬千。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啊!論資歷,論能力,論學歷,自己哪一點比袁偉差了?憑什麼他就能步步高昇當處長呢?想當初,自己和袁偉還是同時任副處長的。可如今,人家當上了人事處處長,實權在握,在農林廳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了。自己呢,活沒少幹,一心一意替徐明理賣命,不僅沒落下什麼好處,反而連副處長的職務也混沒了,還被貶出了農林廳,發配到救護中心和那些傷殘動物作伴。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自己那麼多年的書算是白唸了,那麼多年的兵算是白當了,真是慚愧啊!上對不起天,下對不起地,最關鍵的是自己對不起自己!
武威突然意識到自己被徐明裡耍了。徐明理早就知道自己的廳長當不長了,所以趕在下臺之前對自己的心腹進行了安排。連袁偉的正處都解決了,但自己調動這樣的小事卻拖著不辦,可見其是“非不能也,實不為也。”原來,這老傢伙一直在欺騙自己、敷衍自己、玩弄自己。最可悲的是自己一直未察覺,把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還傻呼呼地等著、盼著好訊息呢。
既然他不仁,就別怪我不義。武威想到了報復,要好好教訓這老傢伙一下。但怎麼出這口惡氣呢?他心裡沒底。他不是徐明理的心腹,頂多算是外圍的一個小跟班,所以對徐明理了解並不多,抓不住他什麼把柄。除了知道他好色,包養女人,並不知道他還幹過些什麼違法亂紀的事。但包養女人本身並不算多大個事兒,對現在的領導幹部來說,誰沒有兩三個紅顏知己呢?如果沒有嚴重的經濟問題,未給國家造成重大損失,只能算是道德品質不高,頂多給個黨內處分,甚至輕描淡寫批評一下完事,一點也戳不住他的痛處。另外,如果用這件事來教訓徐明理,不管結果如何,必然會傷害到一個人,而這正是武威不願意的。那麼一個可愛的女人,自己怎麼忍心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呢?
武威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氣餒,心中憋著一口惡氣無法發洩,恨不能找個人打一架。他抬頭四處搜尋,希望能夠發現一個搶劫的犯罪分子,哪怕是個小毛賊也行。只要不是長得太高大威猛,像花和尚魯智深那樣的傢伙,他就立即衝過英勇搏鬥一番。觀察了半天,一個壞蛋都沒發現。行人匆匆,一個個都像是爭分奪秒為建設和諧社會而奔波的勞動者。最終,他發現前面有一截樹枝,走過去飛起一腳踢出老遠,感覺像是踢了徐明理的屁股一樣,有一種報仇雪恨的*,心中的惡氣緩緩釋出,猶如放了一個憋了好長時間的臭屁,渾身輕鬆了不少。
走著走著,武威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心中又升起了希望,心情也隨即愉快起來。原來,他想到袁偉的升遷對他來說應該是個好訊息。袁偉當了人事處長,大權在握,在幹部任免、調動上有很大的發言權。憑著自己與他“同過窗,分過髒,嫖過娼”的過硬關係,他不會不管自己的,說不定還能謀個一官半職呢!這樣一想,武威有點不滿足僅僅調回廳機關了,不想當省長的公務員不是好公務員的信念重新樹立在心中。
轉了大半天,走了很多路,武威覺得有些累了,但情緒依然高昂。心想,要有個人一起喝杯茶、聊聊天多好啊。但放眼望去,人海茫茫,卻沒一個認識的。此時,他正好經過一個單位,瞥見門口掛的牌子,心中一喜,馬上掏出手機打電話。
“你好,杜主任嗎,我是武威呀。我在你們單位的大門口。”他說,然後停下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