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比過去。
在以前。季心哪怕是曾經被朝廷通緝,不得不流亡吳國之時。
他在關中的根基也非常深厚。
這種深厚的根基。主要是他的兄長,故漢河東郡守季布的人脈與關係網。
再加上,他與袁盎、竇嬰和直不疑的關係都很好。
袁盎甚至願意將他藏在自己的馬車中,帶他出關。
但現在,這一切都已經蕩然無存。
他的大兄季布留下的人脈與關係網,現在支離破碎。
當今天子即位以來,對漢室的主和派和綏靖派猛烈打擊和壓制。
許多過去的主和派和綏靖派紛紛倒臺。
剩下的也紛紛改換門庭,轉而高唱主戰。
主戰派隨著崛起。
這對他而言,是致命的打擊。
因為他的大兄季布就是過去漢家主和派的中堅。
更可怕的是,舞陽侯樊市人在前年逃過一劫後,為了跪舔今上和表明自己的態度,他翻出了惠帝時的舊賬,還拿他到處宣揚。
這個舊賬,就是當年,匈奴冒頓單于寫信侮辱和冒犯呂后,呂后因此勃然大怒,召開軍事會議商討對匈奴作戰計劃的故事。
當時,樊市人的父親樊噲是堅決的主戰派。
樊噲甚至說:臣願得十萬眾,橫行匈奴中。
磨刀霍霍,殺氣騰騰。
這氣場甚至鎮住了整個朝堂的主和派,讓陸賈劉敬都不敢非議。
此時,季心的大兄季布站出來說:樊噲可斬也!夫高帝將兵四十餘萬眾,困於平城。今噲奈何以十萬眾橫行匈奴中,面欺。且秦以事於胡,陳勝等起。今於瘡痍未療,噲又面臾,欲動搖天下。
這個事情,在過去,一直是老季家的驕傲。
讓人年年吹,天天吹,****吹。
但,時移世易,風水輪流轉。
當主戰派成為主流,並且獲得了馬邑之戰的大勝刺激後。
此事就成為了老季家的阿克琉斯之踵。
樊市人就將這個故事一點點的到處拆散了跟人傳播,說什麼‘中國之所以受辱匈奴凡五十年,如布等之過也……’還說什麼‘布等怯懦,畏夷如虎,欺君罔上,罪在不赦’。
而很多人都非常相信樊市人鼓吹的這些東西。
許多文人墨客,甚至已經在寫文章責罵他那個死去的大兄了。
有些沒節操的傢伙,甚至翻出了他家的舅父丁公的故事,咬定他們家就有著‘賣主求名,以一己之私而害天下’的傳統。
更可怕的打擊,來自於某個傢伙的一篇文章。
那個傢伙在文章裡,翻出了他兄長舊年侍奉太宗時的一樁舊事——當年,太宗時,御史大夫出缺,有人向太宗舉薦了季布,然後太宗詔當時為河東郡守的季布回京,本意任命其為御史大夫,但誰知道,遇到了季布的政敵聽說了訊息,於是拼命塞黑材料,打小報告,使得季布幾乎到嘴的御史大夫之職飛了。
本來這沒有什麼。
漢室至今近六十年,因為小報告和黑材料丟了升官機會的人多如過江之鯽。
但問題卻偏偏出在了當年季布不甘心。上書太宗皇帝說:臣無功竊寵,待罪河東。此必有人以臣欺陛下者;然今臣至,無所受事。罷去,此必有人有以毀臣者。夫今陛下以一人之譽而召臣,一人之毀去臣,臣恐天下有識聞者有以窺陛下也。
這個故事向來極為生僻,不去翻石渠閣的檔案不可能有人知道。
但偏偏,卻被人踢爆,還到處宣揚,作為季布‘欺世盜名’的證據。
季布要不是欺世盜名,如他所自我標榜的那般視功名利祿如糞土。他為何要為了御史大夫之職位要挾太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