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想幹脆投降。
就連抵抗、逃命和投降這三派內部,也分成無數個小派系。
抵抗的,有想去跟胸甲騎兵拼命,做最後的流血。
也有現實主義者,覺得再去胸甲面前,等於找死,還是回頭去跟漢軍的輕騎搏殺,這樣起碼能撈幾個墊背的。
逃命派就更誇張了。
有人想往南邊跑,那裡有右賢王、樓煩王跟白羊王。
但更多的人,卻只想著回家,回到自己在祁連山下的家園。
甚至還有人腦洞大開,覺得無論是南方還是北方,都跑不掉,只能先跑進西方和東方的山嶺之中,那裡有些小路,能逃回草原。
哪怕是投降派,也有榮譽投降派和就地投降派。
所謂榮譽投降派,是折蘭部族內部的一些貴族和軍官。
他們覺得,戰勝自己的,是那支神明一樣的漢軍。
要投降,當然就要向他們投降。
這樣,自己的榮譽和尊嚴就不會有損。
向神兵神將投降,不可恥。
不僅不可恥,反而很光榮。
成為神的奴隸,更是榮譽。
而就地投降派,則是那些已經膽氣盡喪,沒有任何想法,只想活命的奴隸、薩滿祭司以及部分下層騎兵。
他們的想法很簡單。
活命就好了,什麼榮譽不榮譽,完全不重要!
於是,在這樣的複雜情況下。
最最恐怖的事情發生在漢軍的眼前。
一片混亂,失去了組織和秩序的折蘭人,互相踐踏。
無數的人和無數的馬匹,相互衝撞。
數不清的人被撞下馬或者連人帶馬一起撞翻。
然後,這些可憐人就被己方的戰馬踩成了肉泥。
甚至某些區域內,這些騎兵,開始了自相殘殺。
逃命派、投降派還有抵抗派之間,兵戎相見。
很快情況就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
折蘭人的混亂,持續到了夜幕降臨。
當月亮升起的時候。
白天的戰場上,已經是一片狼藉。
到處都能看到倒伏的戰馬和屍體的殘骸。
鮮血,將整個平原的草皮染成了紫黑色,無數的蚊蟲,漫天飛舞。
青銅鋌、流星錘、青銅箭頭,散落在方圓十餘里的土地上。
曾經威震整個已知世界,讓無數民族恐懼不已的匈奴的王牌主力,號稱單于之鞭的折蘭部族,已經不復存在了。
那面曾經威風八面,跟隨折蘭人南征北戰,滅國無數的神鵰大旗,成為了漢軍的戰利品。
與它一同成為漢軍戰利品的,還有無數的腦袋。
堆積如山的腦袋。
一個個披頭散髮,滿臉刀疤的人頭。
這人頭是如此的多,以至於負責割取首級的漢軍士卒根本忙不過來。
義縱策馬,從胸甲騎兵最初衝鋒之地走過。
他眼前的戰場,宛如地獄。
接著皎潔的星光,義縱甚至看到了,一柄騎槍上,居然串了三個折蘭騎兵。
“一將功成萬骨枯啊……”義縱稍微醞釀了一下感情,有些傷悲春秋的裝逼道。
不過,他隨即微微一笑:“別人萬骨枯,與我何干,與天下何干?”
此戰,漢軍損失,相比巨大的輝煌無比的戰果,可謂是少之又少!
全軍上下,陣亡不過八百人,倒是傷員有些多。
胸甲騎兵兩千人,傷了九百多。
但絕大部分是胸甲顛傷的。
這些都是皮肉傷,修養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