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同莫逆的摯友陳獨秀一人以證婚人身份參加婚禮。不久,潘玉良去上海居住,潘贊化請了一位家庭教師,教她讀詩作畫。先生每天上午為潘玉良上三小時課,下午則由她自作練習。
1919年,因為潘玉良喜歡作畫,就去了當時劉海粟創辦的上海美專學習繪畫。3年後,潘玉良考得安徽省政府的雙分津貼,進入法國里昂中法大學學習,後又考入里昂國立美術專門學校,師從德卡教授學畫。1923年,潘玉良考取了巴黎國立美術學院,與徐悲鴻成為同窗。1928年,潘玉良學成回國,相繼在上海美專、中央大學藝術系任教,先後與王濟遠、龐薰琴、徐悲鴻等畫壇名家共事。1937年,潘玉良再次返回法國,此後,一直旅居法國,直到1977年去世。潘玉良的繪畫受到當時西方的野獸派、印象派的影響,又與中國傳統繪畫相融合。擅畫女人體,但是在生前,畫作出售很少,近年來,她的畫作在拍賣市場成績頗佳。2005年香港佳士得拍賣了她的一幅《自畫像》,爭奪相當激烈,最終以964萬元被人買走。
潘玉良在上海美專的一段經歷,日後成為劉海粟改編的基礎。在石楠的書中,講潘玉良因為青樓出身,上海美專不願意招她,是劉海粟看到她的畫,感慨她有才氣,大筆一揮,將潘玉良的名字補上,潘玉良才得以進入上海美專讀書。
劉海粟也不止一次地對人說:“石楠寫得好啊,所有的人和事基本上都是真實的……”又說,入學考試時,潘玉良的成績最好,可當時的教務主任考慮到美專因為模特兒事件已引起過一次風潮,受到社會上的攻擊,再接受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入校,可能會把學校的牌子砸了,便沒有錄取張玉良。劉海粟聽到後,馬上拿起毛筆趕到榜前,在第一名的旁邊添寫了“潘玉良”三個大字,並親自去通知潘玉良,告訴她已經被錄取了。
這個說法經過無數次的重複及傳播,已經形同真實。難道真的是這樣嗎?
我在翻閱以往的上海美專文獻資料時,在學生畢業冊上,根本沒有發現潘玉良的名字。關於潘玉良,劉海粟說過,“潘玉良在上海美專讀書時,大家並不知道她出身青樓。有一次週末開同樂會,師生都要表演節目,輪到潘玉良表演時,她推卻不了,就唱了一段《李陵碑》,字正腔圓的演唱,驚呆了所有在場的人,因為這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必受過嚴格訓練,於是讓同學起了疑心,才千方百計打聽她的過去,才有身世洩密,鬧出退學風潮等等……”
如果將這兩種說法放在一起,豈不是就有矛盾了?假如真如劉海粟的第一種說法——學校錄取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出身青樓,不願意錄取她,那麼也不會有第二種說法——大家都不知道潘玉良的出身,後來知道了鬧了*。可見,出自劉海粟的關於潘玉良的說法,是自相矛盾的。
在劉海粟20年代撰寫的《上海美專十年回顧》中,重點闡述了上海美專男女同校分三步走的過程,文中將第一屆女生的名字全部都列入了,但唯獨沒有潘玉良的名字。其原文如下:
男女同學是美專最近一年的事,我分三個時期來寫:
一、插收女生時期。美專男女同學的種子,在一九一九年的春季已經種下去了。美專自一九一六年以來,常常接到各處來信,要求開放女禁。他們的理由,大都以藝術為文化之源,在中國非特無女子美術專門學校,即男子美術學校,亦異常缺少,美專之在中國既佔美術教育之中心,急需開放女禁,以惠女界,並有世界潮流的趨勢,思想的變遷多繫於藝術等語。我們也十分贊同他們的議論。只是私立學校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經費校舍種種問題,就將此事延擱了。到了一九一九年春季,又有丁素貞、史述、陳慧鑲、龐靜嫻諸女士——畢業神州女學圖畫專修科——因感自己學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