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娘卻沒有動靜,一切如常。
錦繡心裡很是奇怪,尋了個空悄悄的問了阿桃。
阿桃笑嘻嘻的說道:“姐姐,你摔了一跤怎麼什麼都忘記了。娘是蘇州人,聽說原來家境很好,後來不知怎的家境破落遭了難,才到揚州來的。”
原來麗娘也曾是大戶人家的閨女,自小錦衣玉食生活優渥,後來家道中落,舉家遷往揚州來,途中遭遇土匪。所有財物被搶劫一空,父母因些微的抵抗被打的半死。若不是十三歲的麗娘之前用煤灰塗黑了臉,只怕就要被土匪抓住做壓寨夫人去了。
經此一劫,麗孃的父母不久便去世了,留下孤苦無依的麗娘一人到處討飯漂泊。後來不知怎的跑到這個村子來,被好心的殷氏收留,和金大恆日久生情成了夫妻。
錦繡沒有想到麗娘居然有如此坎坷的身世,一時之間驚訝莫名。
細細想來,麗娘長的美貌端莊,談吐不俗,一眼就能看出家教良好,和那些粗鄙的婦人有天壤之別。那一手繡活更是遠近聞名,也定然是少女時期家中請了專門的繡娘來教導的緣故了。
再看到麗娘,錦繡的目光多了莫名的憐惜和感慨。女子命運如浮萍,這一點在麗孃的身上體現無遺。曾是養尊處優的閨閣小姐,現在卻成了辛苦的村婦,為了一家生計苦苦掙扎。這是否就是命運的捉弄?
麗娘過了初一之後就開始做繡活了,此時手裡正在繡的是一個枕巾,並蒂蓮花正在徐徐開放。
麗娘一抬頭,見錦繡目光專注,誤以為錦繡對繡枕巾發生了興趣,笑道:“你坐的近一些,我來把這種針法的要訣講給你聽一聽。”
錦繡聽話將凳子挪了過來,聽麗娘講解。
麗娘說的細緻入微,唯恐女兒聽不懂,錦繡卻罕見的有些心不在焉,麗娘很快的就察覺出來了,溫和的問道:“你今天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錦繡笑了笑,她心裡確實對麗娘充滿了好奇,趁這個時機問一問也好。不過,該從哪裡問起呢?
“娘,你跟誰學的刺繡?”
麗娘一楞,旋即笑了:“你這孩子,怎麼忽然問起這些來,告訴你也無妨。在我八歲的時候,我娘特地請了一個很有名氣的繡娘到家裡教我刺繡,那名繡娘擅長蘇繡,我跟著她學了大約四年。後來家境中落,無力再負擔這些開銷,才將她辭退了。”
說著說著,麗娘陷入了回憶中,以為被淡忘的往昔就這麼慢慢的浮現在眼前,一時間悵然若失感慨莫名。
“給我講一講你和爹的故事吧!”錦繡暗暗後悔提起了這個話題,對麗娘來說這都是傷心往事,提一次便傷心一次啊!
麗娘嬌嗔的白了錦繡一眼:“好端端的,盡提這些陳年舊事做什麼?”
錦繡嘻嘻一笑,使出撒手鐧:“你就隨便說一些給我聽一聽嘛!我真的好想知道。”
麗娘對錦繡的撒嬌果然無抵抗之力,放下了手中的活和錦繡說起話來:“說起來,要不是你爹,我只怕也活不到今日。當時,我一路討飯到這裡,面黃肌瘦邋里邋遢身上還長了膿瘡,你爹散學回來見到我因飢餓昏倒在路邊,便將我救了回來。你奶奶雖然不太情願,也總算收留了我,沒把我攆出去。後來,我就在金家住了下來。”
再後來,故事就簡單多了。年少英俊的金大恆和美麗多才的麗娘日久生情互生好感,到了適婚年齡就成了親。
麗娘說起這一些,臉上泛起了淡淡的紅暈。
錦繡起了調皮之心,故意說道:“我爹現在這副模樣,年輕的時候能好看到哪裡去?”
麗娘立刻反駁:“誰說的?你爹這些年老是生病臉色不好看,年輕的時候他長的俊了,十里八鄉愛慕他的姑娘多著呢!”金大恆還曾考中過秀才,寫的一手